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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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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向来和寒山的师父不对付。他住的是药谷,她就建了个毒谷;寒山的师父被称为神医,她就自誉毒圣。生平最大的爱好是研究各种毒药,不知道又是捣鼓什么毒药出了岔子,需要徒儿和徒婿的帮忙了。

    经过三个月的修习,萧观止的剑术越发精湛,不用内力聂辛都难以胜出,他的内功也恢复了四五成,至少行走江湖不怕被轻易弄死了。

    三日前,他们离开了药谷,谷口有迷阵,寻常人难以进入,药谷的安全他们不必操心。

    此时已经七月,恰逢乞巧节。

    虽说拜七姐,祈福许愿、香桥会、乞求巧艺、坐看牵牛织女星等活动多在晚上,但街上大白天就热闹起来,毕竟是个大节日,家家户户都庆祝。

    落日西斜,聂辛才撑起身子就感觉到双腿间残存的肿胀。

    太过分了,昨晚居然这样折腾!

    房门吱一声被推开,萧观止端着碗药进来,

    聂辛支着耳朵听外面小贩的叫卖声,对桌上的药更不喜欢了,她不想喝药只想出去玩。

    “太烫了,我过会儿喝。”

    “已经放温了。”

    萧观止毫不留情地戳破某人拙劣的借口,俨然一副不喝不下去不行的较真样。

    盛着药汤的白瓷勺已然到了嘴边,聂辛向来脸皮厚,挡住他的手把那一勺汤药完完整整的倒进了药碗。

    “我过会儿一定喝!”

    撒谎不脸红也是聂妖女的本事之一,深谙此道的萧观止对这句话半分不信,“那盆兰草已经蔫了,你就安分点罢。”手指一松,白瓷勺碰到碗壁叮当脆响,倒是莫名叫聂辛心虚。

    哪里蔫了,就是叶子有些泛黄。瞥了眼黑漆漆的汤药,那点迫害兰草的小小心虚立刻荡然无存。

    “这个药太苦了。”

    一碟金灿灿包裹着雪白糖霜的蜜果儿与药碗并排。萧观止看着聂辛脸上表情变幻,两道秀眉纠结,努力找其他借口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想起了私下问寒山的问题。

    “……聂辛服了几年药,都是寒凉的药物,所以月信时容易疼痛,我早就给她开过药了,她嫌麻烦一直没吃。不过即使吃了药,以后生育恐怕有些艰难。”

    药碗冒出的热气越来越少,眼看着药就要凉了,他把药碗往前送了几分,推到女子面前,温声劝道。

    “喝了就出门。”

    聂辛不情不愿地端起碗,咕噜噜一口闷了。

    酸涩的口感从舌尖直直漫到喉头,像泡了黄连的老陈醋,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是苦多些还是酸多些。

    一张明媚的小脸皱成老太太,赶紧含了两颗蜜饯,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

    “走吧。”萧观止戳了下仓鼠脸。

    院子里的桃树已经结出了粉红的桃儿,脆脆甜甜的很得聂辛喜欢,只是三棵桃树的桃子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吃不完,只能白白浪费了。

    桃子落到地上,被蚂蚁啃掉了半个。

    “好可惜……”聂辛唉声叹气,好像掉了银子一般。

    “我已经拜托陈老板做成桃酱了。”多余的桃子萧观止免费送给点心铺老板,老板感激不尽,说做好了酱立刻送过来。

    糕点铺通常会把各色水果做成酱,来做内馅,密封着能存一年。

    “嘻嘻,你最好了。那咱们赶紧去街上买巧果吧。”乞巧节,吃巧果是习俗。

    等真到了街上,聂辛被五花八门的小吃迷花了眼,哪里还记得巧果,只想把街上的食物都尝一遍。

    有一种小吃,糯米包着大块的肉,再放进油锅里炸,表皮脆脆的,一口咬下去既有糯米略微粘牙的口感,又有猪肉的咸香。

    聂辛一口气吃了三个,后果就是……

    “呕——”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吐。

    “这怕不是有喜了?”有经验的大娘表示这场景她熟得很,不是害喜了就是害喜了。

    “小郎君快扶夫人去诊个脉。”

    “不可——”能。

    聂辛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萧观止抱进了医馆。

    “这位夫人……”看起来医术就很高明的鹤发郎中摸着她的脉象。

    萧观止抿着唇看了眼聂辛的肚子,有些紧张地等着下半句话。

    察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收紧,聂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夫人没有怀孕,大约是吃了油腻难克化的食物才会犯恶心,未来几日饮食清淡些便好了。”

    “麻烦大夫了。”

    为了弥补小夫妻的失望,老大夫还笑眯眯地跟他们说今晚桥边要放烟火,让他们去热闹一下。

    桥边,造型各异的灯摆得齐齐整整,还有小贩当场做的花灯,说是将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放入河里就能白头偕老。也有小孩儿喜欢的动物造型的提灯,虎虎生风的老虎,憨态可掬的兔子,聪明伶俐的狐狸。

    除了有互相爱慕的男女同游,也有一家三口出来游玩的,一眼望去,全是身着各色衣衫的游人,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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