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也是因此，韩渠心中多了一层隐忧。
他的脑袋无力地垂下，看不清面容，雪白衣袍上还沾染了一些灰尘的痕迹，应当是被晏明空拖拽进来时蹭到的。
看了一会儿，韩渠的目光下移到奚悬被拧断的那只手上，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声在厢房中响起。
其实他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奚悬处理下手上的伤势。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对其有什么好感，也不是心软之类的原因。
待到两人离去，院中只剩下了他和程崶，显得有些安静。
不等他回答，程崶就接着道：“之前我晕在石室外边，就是楼护法将我叫醒过来。”
“之前你们在石室里是遇见什么了吗？还有那具尸体，起初我还以为是你的呢。”程崶一股脑地将问题抛了出来。
听到这儿，韩渠忍不住追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一睁开眼，楼护法就问我有没有瞧见过你。”
因着对方给自己讲了右护法的事儿，韩渠想了想，将能说的事挑挑拣拣地捡出来告诉了程崶。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答案，韩渠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问，又和程崶聊了会儿便各自回了房。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手落在门闩上刚拉开门，动作便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向放着奚悬的厢房定定看去。
根据之前教主的态度来看，即使奚悬做了这些事，但教主也没有要取走他性命的意思。
楼庭舒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还停留在原地。
若是之后奚悬想要报复右护法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我就说了你是和晏教主一道儿来的。”程崶道，“但是他知道后表情看上去不怎么好，可能是担心你出事儿吧？”
闻言，韩渠怔愣片刻，垂眸望向手中的符咒只觉心中发软。
身型高大的青年蹲在地上，双手探进了面前似乎处于昏迷中的秀美男子的衣裳里，到处摸索着，似乎在找些什么。
片刻后，韩渠踌躇了一番，还是往那间厢房走去，他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犹豫，推开门迈了进去并轻轻地阖上了房门。
步离去。
韩渠越想越是忧心，却始终想不出避免的法子。最后他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想着先将奚悬手腕上的伤势处理下，说不定伤势
韩渠抽出手将奚悬被自己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袍整理回了最初整齐的模样，站起身盯着对方。
韩渠一愣，那沓符纸便落进了他手中。
程崶见韩渠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停下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对了，韩兄。”
韩渠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回来的时候他将今日发生的事好好捋了一遍，从在药王谷遇见程崶两人争吵时，应该就是奚悬引教主去那间石室的局了。
“右护法你不去吗？”韩渠见了有些疑惑。
他并不相信奚悬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可偏偏右护法又为了他直接拧断了对方的手。
不曾想楼庭舒却变出了一沓符纸，上面灵华外溢，即使不去看也能感受到其中充沛的符咒之力。
由于晏明空离开前说的那番话，韩渠面对程崶不免有些尴尬，于是准备回到厢房中去。
这间厢房内部的装设与其余的几间厢房没什么区别，桌椅床柜一应俱全，摆设清雅没什么多余的装饰。
随即他又想到自己隐瞒着右护法的事，心中又多上了一份沉重。右护法待他这般好，可他却……
“没有……”韩渠闷闷地叹了口气。
如教主所言，奚悬确实毫无醒转的迹象。他走到椅子前蹲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奚悬紧紧闭合的双眼，才伸手探向那片雪白的衣襟。
楼庭舒只淡淡道了一句‘拿着吧’，便追随晏明空而去。
当程崶听到那具尸体其实是个傀儡，而且还是纠缠过他的佟严时，不由得惊叫道：“我就说，这人怎么就为了一株灵植一直缠着我不放，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找一株新的。”
这时程崶却忽然朝他走了过来，韩渠在心中疑惑的同时也开始防备起来，不想对方靠近过来却道：“这位兄台，你是方才那名楼护法的徒弟吗？”
出于谨慎在门口观察片刻后，韩渠慢慢往那个方向接近。
他撇了撇嘴，“原来是个用来当诱饵的傀儡啊。”
“什么？”韩渠回过神来。
只是他不懂，奚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是想做什么？就为了让教主吃下那颗和春药没什么区别的丹药吗？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奚悬就倚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不过现在想想，对方也不太可能将解药就这么大咧咧地放在身上，因此也不算多失望。
右护法……
他进来时想到晏明空离开得那么匆忙，应该还没来得及问解药所在，这才起了搜身奚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