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闹得更厉害,手臂紧紧勒着我的腰要拿脸在我身上蹭。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哭笑不得地推开他,他这一跪,我这才看清他脖子上的伤。
衣领上的血迹已经变硬变黑,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衣领,伤口处的皮肉外翻,边缘红肿发紫,看着触目惊心。
我有点后悔当时情绪激荡间咬得太狠,本以为今早一别我就再也见不到他,没想到一个上午都过去了,云寂那厮都还没找过来。
无故多了点相处时间,也罢,就当是最后的温存吧。
我牵着他在刚刚我床边坐下,又从柜子中的暗格里拿出我珍藏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两瓶对我来说上好的疗伤药,以及几件我有点纪念价值的小物件。
我这药也算好东西,对于这种没有混合着灵力的小伤口,也算是药到病除,我给他抹了一些,就见那个狰狞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了一些,又抓着他大腿把昨日因为我的刺搞出来的血洞子涂了一遍。
我将两瓶都放在他手里:“这个你收好,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以后要是受伤了,就记得像今天一样用,知道吗?”
又从我那堆珍藏里选了半天,找到一根红色的头绳,那是我成年那年,和杜秋偷偷下凡时,我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艳红的,蔷薇花纹繁复,纯女式的头绳,其实不算配他。
但其他东西留给他也是无用,云寂带他回去之时,肯定也就扔了,而这根头绳隐蔽小巧,如果运气好,能够陪他一段时间。
我帮他把长发梳理整齐,用头绳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将红色的部分隐藏在他的黑发里。
他一如既往地乖乖坐着,像个任我摆布的大号布娃娃。
我被这个猜想逗笑了。或许,他这样懵懂无知也挺好,什么都不懂,至少不会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肮脏事而伤心。
如果他是个神智健全、拥有礼义廉耻的人,被改造、调教成这样,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我忍不住弯下腰,轻轻抱住他。
他一直很喜欢拥抱,我一抱住他,他便反手将我紧紧搂住,我们就这样像连体婴儿一样,静静地相拥着。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宁静,我俩现下很有点温馨的意思。
我这几天是真没休息好,抱着抱着就直犯困,干脆拉他躺在床上,如同第一次我俩睡觉那样面对面并排躺着。
真神奇,当时我满脑子都是拿他去换功法丹药,而现下不过几天过去,我竟然愿意为他赴死,关键还无怨无悔。
更神奇的是,最开始我把他当个幻觉、分身,怎么看他怎么痴傻,现下同样的体位,同样的脸,怎么看他怎么深情。
情人眼里出西施,古人诚不我欺……
等我再次睁眼,天都黑了。
我人都给睡迷糊了,几乎不知今夕是何年。
枕边人还安安静静地睡着,我也全须全尾地活着。
这实在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云寂帝君的办事效率这么低?都回来快一天了,难道他还没发现自己身外化身丢了?
这也太丢我们仙界第一人的份儿了吧!
但他不来找我,我却不能坐以待毙。
好,去藏书阁翻典籍!我要把所有与身外化身相关的典籍翻烂!
说干就干,我翻身就坐起来,胡乱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跑,结果刚跑到外间,就听“咚!”一声闷响。
他身上还裹着被子,狼狈地趴在地上抬头看我。
太过兴奋,竟然把他忘了!
我跑过去扶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赶紧松开我手臂,然后一把抓住我脚踝——这次用的力气不大,但我却被他抱得动弹不得,他好像怕我要丢掉他一般,甚至脑袋都钻我脚下,用身体整个圈住我。
他这个姿势真是……
如果我心狠一点,不管是踢他腹部,还是踩他头都非常顺脚,哪有这样留人的。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用另一只脚轻碰他头:“起来,不然踩你咯?”
话音一落,脚被人抱得更紧,人还抖了一下。
我有点奇怪,半蹲下身去看他。
裙摆下的脸红得异常,眨巴着眼看我。
我给看愣了,把他脸上的头发撩开:“你发情了?”
话音一落,他嘤了一声,长睫震颤,眼睛闭上不看我了。
???
没脑子的人反应就是奇怪。
我有正事要办,没时间和他在这拉拉扯扯,扯了扯被他抱住的脚:“放开!”
还是命令好使,他虽然非常不情愿,但还是极为缓慢地松手了。
我看他动作,忽然福至心灵:“你想跟我去?”
我把他从地上扶起坐好:“不行。”
他脸上表情肉眼可见地从盼望化为失望。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