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回忆起在官家的苦难生活,芈清在入睡后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十二岁那年进入官家成为杂事奴才,因为身上的烧伤其他人都视他为怪物,掌事的主管更是经常拿他撒气,细长的柳鞭不明不白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本就是个多苦多难的命,在官家四年受尽屈辱的活着,那时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在攒够钱之后回到老家的僻静小院生活,谁曾想他能被当做小姐的替代品成为奉给鬼王的人。
现在想来应该是早有预谋,小姐虽与他同岁,但自十四岁那年就被定下成为鬼王之妻,而他也在那时候被带到小姐院子里面当差。
痛苦的梦让他醒来时感觉天旋地转的,躺在身边的祁盛风被他急促的呼吸吵醒,赶忙搂在怀里关心着:“身体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芈清不习惯祁盛风的亲近,他与人疏离惯了,不过祁盛风略显凉意的怀抱让他产生一丝的依恋,他没有推开,低着声音回答:“只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芈清并不奢望所谓的交代,但他不忍心看到祁盛风难过的表情微微点头。
如此的生活过去七八日,芈清开始意识到祁盛风比他想象的更加在乎他,不仅日日与他一同睡觉吃饭,还在去办公时安排一位同样来自于人族的侍女天彩照顾他的起居。
曾经身为奴才的芈清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被人伺候,行为非常的拘谨,相对之下天彩比较话多,常和他聊起关于祁盛风的事情。
“鬼王大人今天嘱咐过了,你要把饭菜吃完才行。”
这日中午祁盛风难得没有过来与他一起,他也没有胃口吃,一旁的天彩念叨他。
他焦躁不安地望着房门的位置,手里的筷子放下再拿起,终于忍不住问:“鬼王大人呢?”
“听主管说是去人族解决一些事情,应该在夜幕降临之前能够回来。”
“为什么去了人族?”
“这个我无权知晓。”
含糊不清的对话让他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忽然想起那日早上鬼王说的话,莫非大人真的去人族去要个交代了?
想到这他竟然心里暖暖的,但很快就转化为担心,人族狡诈本性他最为清楚,若是鬼王大人被暗算受伤该怎么办!
他心事重重的等到深夜也不见祁盛风推门而入,焦虑与担忧在脑海里碰击他的神经,太阳xue胀痛到根本睡不着。
如果鬼王大人因为他这样的人受伤了的话,那么他该如何面对鬼王大人对他的好,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就应该在新婚之夜咬舌自尽。
直到听到急切的脚步声,他来不及穿上鞋子只单穿里衣就跑出门外,迫不及待的奔向他等待已久的祁盛风。
祁盛风瞥见他的人影也加快脚步,把身上被风吹凉的人拥在怀里。
“怎么连鞋子都没穿就出来了?”祁盛风脱下外衣披在他的身上,布满茧子的手掌轻抚他的脸颊。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是多么严重,双腿扭捏交错着,尴尬的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琢磨词句后才开口:“你今天有什么很重要的公事去办吗?”
话一说出口他就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离不了相公的小夫人,他自己都惊讶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话。
“外面冷,我们回屋说吧。”祁盛风习惯性抱起来他朝着厢房走去,他也开始习惯靠在强大的鬼王怀里。
两人面面相觑的躺在床上,祁盛风平静的讲起今天的事情:“自我答应你要给你一个交代后,我就派人去到你曾经生活的官家去讨个说法,倒是没想到他们完全无视我的意思,反而请了一个江湖道士来。”
芈清不意外,他完全知晓那些人的脾性,他只关心祁盛风有没有受伤。
“那个道士很厉害吗?”
“还有点手段,我派的几个鬼兵都被拦在门外。”
“……”闻言芈清忧虑的攥紧拳头,手心已经出汗。
“所以我今日就亲自去了一趟,把人的灵魂从人族要过来了。”
祁盛风话说的轻松,芈清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大着胆子拉住祁盛风的衣角,羞怯问:“那您有没有受伤?”
“自然是没有,那个道士在感受到我身上的鬼气之后立马落荒而逃了。”眼前人无所谓的笑出声,芈清才放心。
“他们那群人也是有意思,见到我之前还指着门大骂,我一出来他们又都齐刷刷的跪下磕头认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祁盛风嗤笑后调侃。
芈清也听的想笑,一想到那些平日里欺辱他的人把头磕得流血不止,他就不由升起一股子的喜悦与爽快,怕祁盛风发现压着嘴角要勾起的笑容。
其实祁盛风早就看到了,他揽着芈清的腰:“现在他们就被关押在牢中,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可好?”
“好。”芈清应声时声音都清脆许多。
第二日在吃过早饭后,两人一同来到牢房之中,芈清并未近看只是在门外朝着里面望望那群人的惨状,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