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理了一下午，初见成效，中间杨花让江鳞休息，江鳞没有休息，一起干到天黑两个人才踩着翻松的泥巴一起去清洗。杨花忍不住感慨：“我看江先生你弱不禁风，又一身金贵的皮肤，还以为江先生你做不了这些活呢，没想到比我杨花还能干哩！”
“…小意要住这儿。”
见杨花快哭了，江鳞给她打保证：“放心吧，真有事有我呢，我担着，就说是我逼你的，别怕。”
“可是…！”
见江鳞已经捡起了铲子，脚都踩进了泥里，杨花吓得乱叫着跑过去，伸手就去夺江鳞手里的工具：“要不得要不得！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传进商先生耳朵里，我就死定了！”
江鳞觉得好笑，宽慰杨花：“你别怕，他不管这些。”
“江先生…”
商公馆院子很多，房间很多，照理说多住进来一个人也不差住的，但最后杨花弄清楚了，原来是因为那个小孩儿喜欢玉兰，而恰好整个商公馆，就属江鳞原来住的那个院子，玉兰种得最多也开得最好，这才要求江鳞挪地的。
刚听到商陆的话，江鳞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意识到商陆话里的“小意”是谁。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江鳞六岁，对方十二岁，在旧京城北郊一所洋人开的叫做“圣玛利亚”的福利院里，他们是相依为命
江鳞搬出了那个他住了很长时间的院子，住进了从前商正坤的三姨太住的院子。
就是那个在大学府里念书的小孩儿，好像叫时意什么的，他听杨花说起过。
江鳞怕她口无遮拦惹出祸事，连忙劝住她：“行了，住在哪儿不是住啊？”
商陆如今功成名就了，一身光亮，又还能容许他这个脏兮兮的污点存在多久呢？
杨花连忙追上来，拦在江鳞身前：“不不不，干活这种事让我来就行！江先生你快进屋子里去歇息。我是丫头干这些理所应当，江先生你是主子，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他算哪门子的主子？都是下人，真要论，靠一副畸形身体同商陆以及不知多少男人上床的他才更卑劣低贱。
江鳞笑笑：“这就叫人不可貌相。”然而一低头，笑容就瞬间无了。他哪里金贵？一身腌臜的皮肉。看看水流冲洗下的那双手，这双手做了多少见不得的脏事，没人说，杨花不知道，他自己却清楚得很。
“嗯好。”低着头，江鳞擦掉股间湿漉漉的精液，乖顺地回应了一声。
商陆看着江鳞不冷不热的回应，脸色有一刻显得古怪，但很快也消失不见。
从前人商正坤给的“淫菩萨”确不是乱叫的。
“行了，别抱怨了，跟我去理理花圃子。”说完江鳞挽起袖子就往院子里的花圃处去。
说到这个，杨花就显得愤懑不平，言语中显出她是越来越讨厌那个小孩儿了。
江鳞不知道着自己还能活多久，会不会第二天一觉醒来就死到临头了，他也不知道。
江鳞不敢多想，也不敢去想。
江鳞不自知，只觉得精疲力尽，狼狈地给自己清理身体，突然听到商陆开口：“明日你就从这儿搬出去。”
但他知道，他应该是活不久了。
从前他可以告诉自己，他可以倚仗这副畸形又肮脏的身子去博取生机，但其实这有多不可靠他自己也知道，性是本能，是冲动，唤起本能，而商陆的本能是残忍和冷血，况且他并不是不可替代。
“正巧，那院子的风景我都看腻了，现在换到这儿来，倒觉得新鲜。”
江鳞觉得这些院子都大差不差，非要说就是三姨太这个院子许久无人入住，缺乏打理，显得杂乱荒芜了一点。
江鳞有点可怜他自己，活成这副脏兮兮的样子，想见的人和想做的事，一样都没成。
这些话不便说，却刻在江鳞脑子里，他避开拦路的杨花，径自往花圃里头走：“咱俩都是人，又都有手有脚，怎么你干得我干不得？没这个道理。”
商陆不会留无用的人，更不会留一个无用的污点。
江鳞不赞同：“你这叫什么话？”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江鳞索性任性一把，他要在剩余的生命力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而一旦商陆起杀心，他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他要去找那个人。
“可恶可恶可恶！凭什么他喜欢玉兰就得让江先生让给他啊！坏人坏人坏人…”
住了，哭兮兮地叫着春，娇滴滴地求饶。
又加上江鳞好一番宽慰和劝，杨花这才勉强放下心里的负担，跟江鳞一起干起活来。
商陆却丝毫不心软，干得江鳞几乎昏死过去好几次，底下水都喷了好几次，结束以后两腿软得站都站不住，勉强撑着墙站着，两腿也直打颤，穴里头兜不住的精水淅淅沥沥又无声地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他周身雪白的皮肤透着点暧昧的水红，叠加着七七八八的指痕和齿印，一双招人的狐狸眼春潮缱绻，一脸乱人心智的春情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