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小野驹心中非常混乱,他就犹如春天打雷一般,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年少无知的他不是很明白这个举动到底会有怎么样的一个后果,但他此刻是欢愉的,是喜悦的,他为了刚才的蜻蜓点水而懊恼,又为了能亲到时清臣的嘴巴而雀跃。小野驹有的是炽热又直白的爱意,他整个人都像是有熊熊火焰般,将时清臣吞噬殆尽。
就这么一两秒的时间里,青绕的眼神变了又变,时清臣觉得自己再不做出一些事,可能就会彻底伤了青绕的心。
时清臣搂住青绕的脖子,朝他那柔软又滚烫的嘴唇印了下去。
时间只有一秒,在这件事上两个倒是达成惊人的一致。
但很多事都已经不需要去刨根问底,也许让事情朦胧一点,美好一点,是非常符合两人现在的心境的。
青绕与时清臣额头抵着额头,在冰冷的地板上互相拥抱着。青绕笑弯了眼,用此生最明亮的眼眸去盯着时清臣。青绕生在贫穷的流仙玛,可他的Jing神世界一点都不贫瘠,在这个世界里,他有拉雅神山,有比天地更广阔的草原,有茫茫星海,有阿爸阿妈,有自己的大黑狗拉布,有自己喜爱的小马,有自己尊敬又热爱的老师。
他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却什么都拥有。真正贫穷的才是时清臣而已。
时清臣第一次直视青绕的双眼。
这个跨越非常的艰难,时清臣足足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从那个胆小鬼变成如今的模样。此时此刻,他是百分百信任青绕的,也是因为青绕的关系,他才有了生的希望,他觉得自己应该对身体重视起来,而不是一直都让这匹小野驹担心。
就当是为了青绕。
“老师,你流鼻血了。”
青绕迅速放开他,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眼疾手快扯过一条毛巾,捂住时清臣的鼻子。
“我太上火了。在这里我几乎都没有吃过青菜,你看我十个手指头都有倒刺。”
时清臣单手用毛巾捂住鼻子,又伸出另外一只手给青绕看。本来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现在不止臃肿不堪,指甲盖上的倒刺也都占满了,一碰就疼。
时清臣可不会像当地人一样一长就会用手扯掉,太痛苦不说,还会影响自己写黑板字。且即便用指甲刀剪掉了,依然还是不能摄入充足的营养纤维,倒刺就会一直不断地长下去,所以时清臣一直任由其生长。
青绕似乎被说服了,他与时清臣坐在软垫子上,所有的缱绻都随着时清臣的鼻子意外出血烟消云散,两人都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闲聊了几句后,青绕起身离开。
时清臣坐在窗户边,院子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照耀着地上开满的格桑花,冷风沁过来,他裹紧了衣领,突然摸到一块生硬凸起的东西。
在半小时前,青绕亲手将这串绿松石项链戴在他的脖子上。
时清臣将它收回自己的衣领里,他心无杂念的写着期末试卷,他与拉雅神山一样,对待感情都非常的纯粹。
第二天中午还没到,时清臣在喊出下课的指令后,与学生一同走出教室,远远就听到玛吉次仁的大嗓子:“老师!!我哥给你送东西来了!!”
时清臣脚步一顿,他定睛一看,学校门口被青绕与他的摩托车堵着,摩托车上挂满了大包小包绿油油的青菜。
青绕对他展颜一笑:“老师,你先走回去,我叫玛吉次仁拿一点,然后一起给你送过去。”
村里和镇上都没有很稳定的蔬菜购买点,摊位也是流动的,由一辆面包车运送着,今天到这个村,明天到那个村,往往好几天才来一次,村里要是需要买什么紧急东西,则要开着摩托骑个几小时来回购买。
青绕一大早去给他买了半个月的量。
时清臣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机械般地走回学校旁边的宿舍里,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又像反应过来似的,也给青绕预留了一杯。
青绕那辆破摩托车突突驶来,时清臣放下茶杯,起身往院子外走。玛吉次仁人小鬼大,将一部分蔬菜都拿进了屋里,留下他们两人一起将菜卸下来。
青绕卸到一半,突然从一堆塑料袋中拿出了一个Jing致的盒子,双眼亮晶晶地道:“老师,你生日准备到了。”
“什么?”
“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你的生日是6月17号。还有两天。”
这事连时清臣都忘了,他愣在原地,怔怔看着青绕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种很“新颖”的东西。
为什么要说“新颖”呢?
时清臣眼睛渐渐睁大,他的视线不敢置信般地从那个东西移到青绕脸上,他看着对面的人骑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摩托车,神色略微有些疲惫,一路上的风沙石子将他的皮肤吹得干燥皲裂,灰尘扑扑的脸上却依然抵挡不住那双眼睛散发出来的光。
青绕拿出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要知道,县城上开满了面食店,却只有一家蛋糕店。这种“前卫”的食物,并没有被普及到,也只有住在县里的体面人,如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