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请跟我来，由我给您介绍各个功能区的位置。”
费尔南多心里清楚这项实验的非人道性，不过他依然愿意涉足这项研究内容。
“你有兄弟姐妹吗？”
费尔南多的手掌贴上培养皿，“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但是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信息。”
“我知道了。”
容切换到另一画面，“我们给这条人鱼照了全身x光，发现他外表虽然几乎和男性一模一样但是体内依然有子宫和阴囊，有完整的两套体内生殖器官，这证明人鱼有极大可能是雌雄同体生物，可惜我们并不知道这是否是个例，其他人鱼是否像这条一样同时拥有两套生殖系统。”
最舒适的“监禁”生活也不过如此。
他走出放映室，回到培养皿前。
“目前研究所居住区内部有几乎全部生活必须品，如果您还需要什么可以向大厅的代理人员报备，他们会为您采购寄送到这里。您的日常用品已经从博士您的家中转移到这里，已经全部消毒并安放在您的卧室了。”
费尔南多想再多看看那条人鱼。
费尔南多以为自己的东西会放在行李箱，没想到床上已经铺好了自己的被子床单，自己的衣服也一摞摞码在衣柜里，比他自己叠放分类得还要整齐。
费尔南多是个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他习惯了直来直去，直接切入问题，不懂怎么和人打交道讲好听话。
……
这个人类看起来天真又无害，但和其他人一样，是不会放他离开的。
人鱼皱紧眉头，再次闭上眼睛，不再打算理会他。
他准备再试试，于是放软了语气，嗓音温柔又磁性，“如果你不告诉我名字，那我就要自己给你取名了……你觉得亚历克斯这个名字怎么样？或者雪莱？还是亚当、德里法尔、蒙德里克……”
娱乐区甚至配备了大型游戏机和健身房。
“费尔南多博士，没问题的话实验就从下周一开始，祝你可以早日让它生下子嗣。”
如果不说这是研究所，看起来更像一家大型五星级酒店，不愧是欧洲规模最大的实验基地。
费尔南多睁大了眼睛：“你肯和我说话了？你叫法勒是吗？是法勒吗？”
他和其他研究人员被安排住在一起，居住区、饮食区和娱乐区是挨着的，需要走出实验大楼再走过一条空中长廊，到了大厅后再上一层电梯就到了。
“所以，只要让他生下后代就能弄清楚了。”
他是科学家，对于“人鱼与人类是否能繁衍后代”、“人鱼的后代外貌特征是否遗传父母”、“与人类杂交后后代是畸形儿的概率会有多大”这些问题一样狂热地想弄清楚答案。
这些天他们已经取走过他的一部分头发、皮肤、血液、牙齿、鳞片、甚至还有……他不知自己还要被取走多少东西，在被彻底分成碎块之前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没错，后代的数量越多我们实验数据的准确性越高，并且这也是为人鱼的族群繁衍做了一定贡献，不是吗？”戈里对他笑了笑。
费尔南多凑近，仰头看向人鱼，而人鱼垂下头俯视着他，如同人类瞻仰神明。
费尔南多的蓝色眼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海域。
费尔南多还想再问下去，实验室的门忽然被敲了敲，一个警卫装扮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向他行了个礼：
人类总是如此擅长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驯服有思维的生物比驯服猫猫狗狗要难多了。
人鱼的目光带着一丝憎恶和鄙夷，他看起来完全没打算理会这个人类。
警卫交给他一张地图和一个磁力卡片，“红色区域是不能进入的实验区，黄色区域需要申请后才能进入，这是您的身份卡，可以用它开门或者使用研究所内的无人驾驶车。人鱼项目相关资料已经放在书桌上。如果没有别的事需要吩咐我就回去了，祝您在我们圣路易斯堡研究基地生活愉快。”
“你有名字吗？”
戈里介绍完后就准备回到自己实验室去了，对费尔南多说除了那些挂了禁止入内牌子的实验室以外他现在可以在这处研究所内随意走动，一会儿会有工作人员带他去各个功能室。
人鱼的拒绝态度让他有点失落。
“你能听懂人类语言，对吗？”
任谁这样被查户口般询问都不会乐意开口，人鱼烦躁起来，他干脆闭上了眼睛表示拒绝回答。
警卫的态度像机器人般礼貌谦逊又毫无感情色彩，费尔南多向他表示了谢意后他就离开了。
“法勒。”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你的年龄是多大？”
人鱼转过了头，刚好与费尔南多四目相对。
居住区内部走廊纤尘不染，墙面甚至能映照出人影，想到接下来他就要在这里待上数年，几乎不再和外界联系，费尔南多对于自己“新家”的卫生情况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