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的都是江湖上的暗话。小二:“瞧你是个上道的,这位戴着面纱的是夫人?”不论是江匪,还是山匪,只要干活的时候,都是不带家人的。除非是从外地抢夺来的小娘子。但若是小娘子,又有个同行计价的说法。彼此之间,要行个方便,价格给的高,可转让。店小二对沈笑语面纱的脸来了兴趣,想一探究竟。谢虞余光看向江匪,警告的道:“这位是夫人,还是个当家的。”小二不敢相信,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沈笑语,居然会是个当家的。沈笑语并非听不懂他们的暗话。所谓的捕鱼是江湖暗话,意指匪徒劫镖,但通常也会形容目标之物,在此应该指的是囚犯中的某人。而谢虞回的那话,是告知他们并非一路的。他们也不是什么江匪,而是劫富济贫的江湖人,通俗来说也是个匪,不过自称为侠义人士罢了。小二这等道上的人,却极为称赞这等人,称赞谢虞道:“英雄好汉。”店小二提醒:“今日我们可不是抓条大鱼,是撒渔网,要将这河道里的鱼,全部捕起来。”包括官差在内,流放的罪臣以及这周遭的亲属,不留一个活口。店小二:“不过英雄在此,我们自然鱼不出水,鸟不出林。”各自干着各自的事,彼此不打扰。听闻自家兄弟与人聊起来,拿刀的厨师江匪,朝着他们走来。知道谢虞说话,滴水不漏。厨师便谨慎的对沈笑语,审问起来,“不知夫人这当家的,是何名号?”自称是江湖侠客的,在闯荡江湖的时候,便会定下名号。名号越响亮,这人做事便越多。若是假的,沈笑语自然说不出这名号。这山匪敢问,自然对江湖上诸多名号,有大致的了解,沈笑语不能随便编造一个。谢虞:“这是天要下雨,屋要破洞?”店小二:“兄弟,我敬你是英雄,但这各家道上的活,总要谨慎一些。”随着提问,许多在假装做事的人的江匪,都看向沈笑语,有几个手放在桌下,有提刀的打算。“我来自金陵,自号五易居士。”五易居士并非胡诌,沈笑语在画本子里听得过。沈笑语他爹醉酒时,也坦白过。威武侯早年在江湖上的自号,便是五易居士。只不过因得威武侯年少时,五官并不硬朗,甚至因为太白嫩,常常被人戏称女扮男装,劫富济贫的侠客。这让众人为了难。这人名号是有,但性别存疑,且此人在江湖上消失这么久,这年纪上也不对啊!被称作夫君的谢虞,年纪也太小了。沈笑语拉住谢虞的手臂,戏称道:“我家夫君年纪小,早年间便听得我的名号,颇为敬佩。直到我归隐在山庄,他这才寻上来。”谢虞不动,沈笑语便伸手,捏住谢虞的下颚,桎梏他的脸,让他只能看着自己。这般调戏下来,几个江匪哈哈大笑。“这可真是,月老牵的一手好红线。”“才能让我们这对老妻少夫,修成正果。”即便江湖上的匪徒们荤素不忌,但到底是男人。听得这些话,对沈笑语和谢虞这点关系,唏嘘谢虞一个年纪轻轻的,英才便折了。看向谢虞的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了。人是八卦的。何况是对上这年纪上,可以被称作母子的夫妻。被人盯得久了,谢虞脸上难免gui裂开。沈笑语提醒道:“可别围着了,等会鱼都跑了,打了秋风丢了娘。”打秋风丢亮也是暗话,是指未完成目标,被宅子的当家赶出去。
江匪们听沈笑语的暗话,对她的身份也信了个大概。各自散开,只有小二忍不住嘴,对谢虞道:“兄弟,你是真英雄。”“口味太独特了。”说罢,还拉着谢虞,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了几句。大概是男女之间的荤话,谢虞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看向沈笑语的眼神,却暴露了他。谢虞:“无需,我家夫人很好,我也很好。”店小二搓搓手,拍了拍谢虞的手臂。“兄弟好身体。”店小二忙碌去了。沈笑语:“传闻匪徒的男人药,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多少官宦人家都需要向他们购,你倒是免费送与你,你也不需要了。”谢虞看向沈笑语面纱的脸,面纱遮住了脸上的表情。面纱下,她肯定扬着眉眼,嘴角带着笑。谢虞咬牙在沈笑语的耳边说道:“我需不需要那药,夫人不是最清楚吗?”“再用那药,莫要折腾坏了夫人。”堂屋里还坐着几名女眷,全然不知道屋子里的人不对。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女子,也戴着面纱,大概是哪个官家姑娘,她一直看向沈笑语和谢虞两人对话,不知是否认出来两人的身份。除此之外,屋里总计十七八人,匪徒占了十多个。巳时一刻。带队的官差,如同往常一样,停在驿站的门口。常年在此处停留,官吏们比江匪们更熟悉此处,根本不需要店小二招呼,自己就开始搬着板凳,歇息了。今日带队的人太多。官差人也多,总计不差二十余人,人数比江匪更多。但这人愈多,更容易放松警惕。在这一行人中,沈仲柏并不起眼,他被关押的时间也最久。?? 匪徒若非沈仲柏身上还上着锁链,一眼看来只以为是个哪来的乞丐。沈仲柏的头发杂乱的糊在一起,一身破烂衣裳,根本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谁能将眼前人,与当年风光无限的沈家大爷联系在一起。除去沈仲柏,其他流放的官吏,进大牢的时间并不久。衣裳虽然脏了,并不破旧,脸上更没脏什么。丘河更是腰杆挺的直直的,刚正不阿,好似饱受酷刑的清正官吏。店内坐立不安的家眷,终于等到了自家的大人,给官吏们塞完钱,便凑到自家大人面前嘘寒问暖。“几位大人口渴了吧,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