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在计划中的兵患,结束得远比想象中的快。魏氏在人群中走来,“九弟,九弟媳,你们没事就好。”沈笑语是被谢虞放在马上的,见魏氏沈笑语要下马车,却被谢虞摁住了腿,道:“坐好。”这词这般耳熟,摆明了是之前沈笑语训谢虞的,反倒是如今被他用来要挟自己了。“多谢三嫂,早前维护阿杏。”“还请三嫂早日回家与母亲报平安,我进宫后,便回家。”魏氏点了点头,“我正要带着你七姐去寻大夫,耽误不得了。”谢虞拍了拍马pi股,堂而皇之的与沈笑语坐上了同一马匹。大庭广众之下,沈笑语推他也不是,顺着他也不是。闫兆祥松开唐扬,将其关进了大牢。城里的百姓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如往常一般在城中生活,只不过城外多了许多安营扎寨的军队。太子被架进了城,立刻送进了太医院。谢虞的马停在城门口,闫兆祥早就在此等候他们了。“今日跟你们涉险,恐怕不是个功名,而是个罪责。”闫兆祥叹了一口气,他早先拿到了谢虞的信件,让他时刻紧盯着唐扬,这才早前将他扣下。后来三军围城,闫兆祥这才明白之前,谢虞让他扣留唐扬的意思,将人架到了城门上,当做人质。闫兆祥:“你们这夫妻二人,胆大包天。”“我到底是户部的官吏,便不随你们进宫禀告圣上。”闫兆祥与谢虞对视一眼,闫兆祥道:“如今兵马司的令在我这,锦衣卫的人又听,沈县主兄长的令,这皇宫之中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有人进宫。”?? 宫变很快,宫中的内侍便来了。“三位,圣上有请,还请跟着咱家进宫。”闫兆祥自然避不开。内侍:“圣上说,闫大人守城门有功,要给大人赏赐呢。”“闫大人,请。”内侍与闫兆祥坐了马车,沈笑语与谢虞是骑马。感觉到手心发热,谢虞原本拉着缰绳的手,握住了沈笑语的手。“害怕?”“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不成想这谋逆之事做的,却还害怕。”两人鬓耳厮磨,说得极为小声,在马蹄之下,旁人根本听不见。沈笑语有些恼他这嘴,奈何掐不到他。“蜀地的十万兵,在何处?”谢虞不可能不带兵前来,即便今日口头稳住玉城王的八万叛军,也不过是打个时间差,没有兵力相压,并不稳妥。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兵变。“什么都瞒不住阿杏。”谢虞放开了缰绳,马自己朝着想行驶的方向,而前进。人与马其实都已经疲惫,几日没有睡。“行军速度不及我一人快马加鞭,但也已经在长安城百里开外,今夜行军,明日东方既白之前,即可抵达长安。”沈笑语:“马是千里马,可人的身子,这般熬,总是会坏的。”谢虞:“阿杏心疼夫君了?”沈笑语扶着谢虞的脸,摸到少年人的下巴,很干净,进城之前为了怕沈笑语担忧,特地剃掉的胡茬。红色的锦衣在行军中,如此的瞩目,一眼可以看见他。但锦衣之下的人,却变得消瘦了。谢虞:“多谢你阿杏。”“若非阿杏,今天被称作叛军的人,便是我。”“那时,说不定被一箭射下马的,也是我。”沈笑语:“师出皆需有名。”沈笑语的手未曾离开谢虞的手,“顶多被史书骂几句,不过成王败寇,又何须忌惮。”
谢虞轻笑,笑声回荡在沈笑语的耳边,“阿杏,学坏了。”两人都明白,这史书到底是会改的。皇城门口,守卫并不多,兵马司的人已经都被放了沐修,守卫的人是穿着兵马司衣服的锦衣卫。内侍:“还请各位大人,到了皇宫,还请大人们卸掉所有的武器。”“县主这锋利的簪子,也不能入宫的。”沈笑语一头的金簪都被取下,独留下一个,沈笑语道:“圣上面前,我怎可发髻凌乱,还请公公给我留下这一个。”公公看着并不锋利的簪子,看了一眼谢虞,点头道:“县主请。”搜身后进的不是承乾殿,而是太子的东宫。“我便送各位到这里。”内侍停下步伐。内侍转身之前,递给沈笑语一个香囊,“县主,这里面是安神的。”沈笑语看着手心,塞进来的香囊,拆开,里面有一个安字。内侍:“是顾贵人特地给县主准备的。”“说起来顾姑娘,她愿意进宫,为的是报恩。”说起来顾若离,闫兆祥开口道。这倒是让沈笑语意外:“并非景词要挟?”闫兆祥不得不承认,“县主收买人心,倒是很有一套。县主这网方方面面,编织的如此广泛,这天下哪里还能有漏网之鱼。”“慎言。”闫兆祥方才嘴得了几句沈笑语,便被谢虞紧盯得心里发毛。“不过顾姑娘报的这恩,为的并非县主,而是阳先生。大昭不乱,吞并而攻的,便是北狄。”这是燕王与燕朝的交易。东宫床榻边,侍奉在太子身侧的,是早已经显怀的王满枝。站在皇帝一侧,搀着她的是顾若离。御医匍匐在地,不敢言语,一道跪地的还有谢贵妃。玉城王熟知酷刑,自然知道这一刀扎在哪里,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庸医,都是庸医,连刀伤都治不好,朕要你们何用?”圣上抄起来东宫的佩剑,朝着御医挥舞刀剑,谢虞扣住刀柄。“圣上,息怒。”见到谢虞与沈笑语,圣上愈发怒火中烧。所谓的赏赐,不过是将人骗进来的借口罢了。圣人极爱太子。“逆贼,来人啊,捉拿逆贼!”刚才还在劝降成功的有功之臣,全被圣上当成了谋害之众。圣上高呼着要杀了众人。半晌,进来几个内侍。皇宫的侍卫,早已经不见了踪影。顾若离送上来一碗热茶,“皇上息怒,如今殿下还未醒,圣上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