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语今日又点了红唇,穿得也是一身红色的衣裳,去东宫做客,这气场自然是足的。巳时刚过,东宫的马车停到谢家跟前,好些日子不见的王满枝,如今已经是华服加身。王满枝邀请沈笑语小聚,并非是等着沈笑语上门,而是亲自上门来请。她下了马车,走了谢家的大门,入了沈笑语的院子。“早该来给你送新婚礼了,但太子担我孕中辛苦,这才等到今日。”边说,王满枝用手捂住嘴,她有孕后害喜的厉害。王满枝带来的是她自己做的糕点,身后四个侍女,各提着一盒子。除去留在沈笑语这里的一食盒,其他是给谢家其他人的。东宫向来朴素节俭,太子妃想要吃用些好的,都得娘家补贴,王满枝此举,全然不像东宫做派。“在东宫闲的无事,做些东西打发时间,你尝尝,可比陈记的糕点好吃?”糕点用心Jing致,王满枝拜了大师,手艺只好不差。东宫太子,已经一月只在她屋中用膳,极坏了太子妃和其他妾室。王满枝的手放在肚子上。“你我倒是同时有孕,不过你的孩子比我大几月,若是你我生的同时男孩,便让他们做兄弟,若是男女,倒可成个儿女亲家。”王满枝面色红润,脸上有些微微的发福。见她这热络的模样,沈笑语笑道:“若都是女儿,也都是贴心的。”“自当认作彼此为干娘。”王满枝说了一会,道:“还不将东西都给送出去?”身后的东宫侍女,闻言这才退下。沈笑语也屏退左右。王满枝方才都扬着的眉眼,背着人,已经是皮笑rou不笑了。若非为了稳住东宫太子,这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一刻也不想留。沈笑语:“我本该去东宫见你,为何突然的来了谢家?”“东宫眼线多,自然是先与你串个口供。”“知晓你着急,我也一刻不想呆在东宫。”随即,一个满脸麻子婆子脚步匆匆,提着个篮子快步走了进来。这是个哑婆,朝着王满枝比划后,将篮子被放在地上,领了银子便退下了。王满枝一边念着往生经,一边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布,里面是一个李代桃僵的女婴。沈笑语一骇。王满枝:“是个娘胎里带病根的,前些时候又生了病,没扛过去。”“东宫盯得紧,平素连我和太子的房事,太子妃也要时时刻刻的听着,只能从你这里借手。”“冲撞了。”早夭的孩子不能进旁人家中,更何况是孕妇家中,王满枝见沈笑语皱眉,还以为沈笑语忌讳。在王满枝跟前,沈笑语无需隐藏,坦白道:“我与你做不得这儿女亲家,我不曾有孕,不过瞧这孩子实在是瘦弱,心生怜悯。”王满枝轻笑,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是否有一刻的于心不忍,“只怪这些孩子,投错了肚子。”沈笑语摇摇头,这世间几个人能选择父母的?沈笑语唤出来夏至,“将这孩子好生的收起来,事后请佛僧念经厚葬。”马车进了宫又向东,这才到了太子宫殿。刚下马车,武德殿里便迎来两列宫女。所说谢盏与晋安郡主并不融洽,这谢袖便和晋安是闺中密友。今日东宫里来了两位客人,除去晋安还有早前便来了东宫避祸的谢袖。晋安是刻意来围堵沈笑语,给她下脸的。晋安手里端着一个暖手汤婆子,羊皮包着的,是烫手的热水。“我早前听闻谢虞丢下了你,没成想竟是真的,都说这得到了便不值得珍惜,果真没错。”晋安幸灾乐祸的表情摆在脸上,她刻意逼近沈笑语,“红衣楼里的小姑娘是你的人吧,是个学的快的,你那以色侍人的本事,学了个大成。”晋安笑,“我如今才发觉,你身边可动的人多的是,谢虞护着你,可不代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动不了。”晋安说罢,从侍女的身上抽出来一把银色的匕首,将暖手的汤婆子戳破个洞,漏出来原本的颜色。银匕首掉在了地上,匕首上镶嵌的红宝石闪烁着光芒,上面的银式雕花与昨日王满枝送来的请帖一下,是蛮邦之国的样式。晋安用力,汤婆子炸裂开来,热水溅到了沈笑语的脸上,温烫。晋安的手红透了。她惊呼一声,身旁的侍女立马便指责起来沈笑语,“沈县主,我家郡主位阶比你高,你不行礼便算了,如今竟然还戳破我家郡主的汤婆子,害她烫红了手。”
“就这般妒忌,我家郡主曾与谢家公子有过婚约?”说着,语音刚落,身后便有太子轿辇驾到。太子妃急忙上前,心疼的握住了晋安的手,呵斥左右,“还不快些去请御医?”同行而来的是三人,还有太子妃的三弟唐扬。“县主,你为何用如此滚烫的水,灼烧我二姐?”唐扬早便与沈笑语不对付。?? 局中人“怎么一回事?县主怎会是如此无礼之人?”太子一句话,将唐扬置于尴尬之地。沈笑语朝着太子见礼,太子的目光却落在王满枝身上,轻声问道:“可有烫伤?”王满枝作揖,道:“不曾。”太子心疼的,看着王满枝手上的水泡,在晋安戳破汤婆子的时候,热水便溅到了她的身上。今日晋安这一局。赌的是男人的心,她便不占上风。银色的匕首,被东宫随侍捡了起来,递到了太子手中。随侍:“前儿个良娣便说这匕首丢了,如今竟掉到了这里。”这银匕首,是去岁番邦之国进贡给太子的银饰。王满枝有孕,太子便将这银制品,全部赏赐给了王满枝,这匕首自然也是其中。太子冷声道:“这般有破损的汤婆子,是谁拿给郡主的,在东宫做事竟这般不仔细?”太子平素从不管后宫的事,今日生了气,要发卖掉晋安跟前的人,摆明了是因得王满枝受伤而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