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姑娘,送这一箱子首饰的人好歹毒,我将这东西丢了吧。”沈笑语不仅没让侍女丢掉,反而让侍女架在了高高的台子上,放在屋子里最醒目的位置,一眼就可以瞧见。小满忙完商行,将打探到的消息汇报给沈笑语,“姑娘,刑部失火了,烧死了一个死囚。”“什么死囚?”小满:“说是杀人越货的死囚,还失踪了七个犯人,生死不知。”“七个?”景词倒是会将计就计,竟然借着一把火,隐藏了更多的事。吃不得一点儿的亏。屋外厚雪挂断了树枝,掉下来一个去岁的鸟窝,夏至又将鸟窝捡起来,想日后将鸟窝挂上去。“明年那鸟不会飞回来了。”夏至不解,默默的将鸟窝放在了地上。小满:“姑娘,这是长安城最好的骑马装。”如今售卖骑马装的商行,落到了沈笑语的手里。自然沈笑语手里的货,也变成了最好的。沈笑语笑着:“说了,这最好的货要卖的。”“不,咱们姑娘才配最好的。”小满这几日,商行赚得盆满钵满。“姑娘,为何咱们大昭要在冬日狩猎?”“如今的圣人魏氏一族,在前朝的时候,曾被迫在北边的山野里讨生活。”“住在山野,到了冬日便会粮食匮乏。祖先想着狩猎补足食物,以此这习俗,随着大昭建国,变成了每年的冬日围猎。”大昭的围猎,通常是围住一座深山,危险颇多。更因得如今的大昭尚文,后辈的身手更是不足,每年围猎死伤不少。小满点头:“原是如此,姑娘将药全部带上,以防万一。”虽然这冬日的围猎,女子只是点缀,不需要去参与围猎。但沈笑语是将门虎女,若想当真以女子的身份入仕,她必然要去的。“姑娘,我还是担心,不若让青二跟着吧。”夏至眼皮直跳,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也好。”深山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沈笑语以防万一,动用了之前的旧部,在随行的军队中,混入了二十余人,才算更有底气。景诗被关的 王氏女女子的事,向来不必经过男子之手。景诗听出来了里面的不对劲。“你在这里面藏了什么?”沈笑语:“四妹妹,不是我藏。”景诗打开箱子,看了看里面的首饰,首饰倒是上乘的,但来意不明。“你查了?”“总之是麝香与红花之类的药。”
景诗忙着将手里的首饰,给丢在了盒子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贵妃娘娘。”沈笑语:“我若有心诬陷,何必将这一箱子留在这里,早就送出去了。”景诗一想,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沈笑语装作苦恼的摇头,直言:“我不知,所以要问过世子。”“不必。”景诗抱走了这一箱子的首饰,留下一句狠话,“如果我大哥知道我经了手,我会杀死你。”沈笑语重申道,“四妹妹,这是贵妃娘娘赏赐给赵姣的。”小满:“姑娘就让她将这一箱子的赏赐拿走了?不知道四姑娘是什么心思。”沈笑语:“毕竟是贵妃娘娘的首饰,她不会私吞,也看不上。左右不过是以我的名义送到赵姣的手里,日后出事,又栽赃到我的手里罢了。”“那姑娘还……”沈笑语瞧着景诗小心翼翼的模样,“我能查出来的事情,对赵姣而言也轻而易举。”“那贵妃娘娘还……”沈笑语:“贵妃娘娘只是让我流掉赵姣的孩子,又不曾说,一定要用这一箱子的首饰,而且不需要我动手,景诗更容不下那个孩子。”“姑娘留了后招?”沈笑语轻笑,以不变应万变。“没有后招,被冤枉了就喊冤。”宫里出来的首饰,镶嵌在珠宝里,首饰没有二次加工的痕迹,显然便是从宫里的造坊出来的。沈笑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景词不想失势,这个孩子他不会留的。”景词这个人攻于算计,即便他再心疼赵姣,在权衡利弊之前,也会舍弃赵姣。上一世,景赋与赵姣的孩子也没有留下来。过于薄凉的人,谁喜欢上都是一身伤,自己逃不过,赵姣也一样。沈笑语嘲笑自己,自己也被人称作了凉薄之人。地上的雪积的很厚,没过了脚踝,踩在雪里的时候,发出来吱呀吱呀的响声,树枝上和屋檐上的厚雪,总是时不时的滑落。天晴了,却仍旧寒冷,一片银装素裹。圣人挟谢贵妃出游,太子监国。今年刚进了刑部尚书的景词,却奉太子之命,也在出行名单之列。并担了规划之责,将礼部的一众官员都闲置在一侧。在杏园中闹了一遭后的景诗,一反常态,主动称病要反省自己,实际上目光却始终放在一道来送行的赵姣身上。从长安城向东北,一路浩浩荡荡。雪地行军,总共有两天一夜的行程。因得景家与谢府有姻亲关系,女眷便坐在了一辆马车之上,一道的还有崔家的姑娘,与王氏一族的姑娘。这王氏女沈笑语之前从未见过,余光微扫,被王氏女察觉,王氏莞尔一笑。“县主,小女王氏满枝,见过县主。”王满枝:“我出生那日也是这样一个冬日,雪压折了枝头,母亲便取名满枝,寓意雪满枝头,多福。”“前几日的国寿日,我马车在路途中坏了,便没有来得及赶到,今日才堪堪见到县主,县主倒是与想象中的,一般英姿飒爽,引人瞩目。”王满枝是常规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之间颇为风雅,在这雪地里,一眼看去便像是冬日的墨梅,清尘脱俗。容貌不算绝色,但人的气质却清尘脱俗,像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女子。“王姑娘,幸会,早闻其名,百闻不如一见。”谢盏坐在这王满枝一旁,凡是文绉绉的画面,她便听不得坐立不安,忙着掀开窗户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