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寻旧部,怕丢了父亲的脸面。沈笑语:“若你不关心你的子民,你又救奴隶场里那些奴隶干什么?国不可一日无主,你可曾想过,为何你的子民会被卖做奴隶?”阿岁的眼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忙得擦干净眼角下的泪珠,“我……我知道。”他当然想成为父亲那样,堂堂正正的汉子,塞北诸多部族的可汗。夏至,“姑娘,再给阿岁一些时间吧,他那身子你也知道,离开北狄这么些年,再回去总要积蓄些力量。”“姑娘,不要cao之过急。”沈笑语看着已经哭红了眼的阿岁,轻抚着自己的额头,打开窗户透了口气。“阿岁,对不起,我大抵是脾气不好,逼极了你。”阿岁抹干净眼泪,“没有,姑娘说的是。”三人也都发现了,沈笑语离开三日再回来,便情绪不对。夏至打趣缓解气氛,“阿岁,你便体谅一下姑娘,姑娘只是担心你这男子气概,莫要蒙尘了。”阿岁脸一红,“我自然知道我不是女子,我也没有想过当女子!我这便去锻炼体魄。”沈笑语坐在马车前驾马,和青二换了个位置。“你先去歇会,我来驾驶马车。”?? 得不到的“姑娘,这才哪到哪!”青二好不容易可以担此大任,得意的很,尤其是晚风吹在脸上,他只觉得自己要成为侠客了。“去帮阿岁穿衣服。”沈笑语明说,阿岁连女子的衣裙,都要青二和夏至帮忙才穿上。青二将马鞭一放,“我等会便出来。”沈笑语驾马车的技术很平稳,夏至陪着沈笑语,给她又披上了一件衣服,“夜晚赶路,姑娘小心冻着。”马车里两个少年并不安生,换件衣服,弄得七响八响的。“哐当”一声,不知谁的脑袋砸到地上了。沈笑语探头往里面去看,青二脑袋肿起来一个大包,“我这马车驾得如此不平稳吗?”“不是姑娘的错,是我们两个手笨。”青二钻出来,“姑娘!我们都是穿粗布衣,又没在跟前近身侍候过的人,这衣裳哪会穿啊。”世家的衣服是麻烦一些,沈笑语仔细去看,不知道从哪个扣子扣错开始,整个扣子乱成一团。沈笑语轻出了声,“有这么笨吗?”本来青二是可以穿上的,奈何阿岁打定主意要做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是不愿意青二来帮他,两人一番纠葛,差点打起来了。又换成青二驾马,这次青二是怎么都不愿意做这个伺候的活了,“姑娘,我是个粗人,以后也只要当粗人。”青二气冲冲的手往马pi股上一拍,马跑得更快的。阿岁苦着一张脸,两人边打边换衣,刚才怎么系上的都不知道,甚至阿岁还不会解。“我来吧。”阿岁握着扣子,不肯沈笑语解开,“姑娘,这样不好吧。”“有什么不好?”阿岁其实也有十五了,奈何之前营养没跟上,实在是像个十三四的小男孩,沈笑语甚至没将他当做个男子。少年的里衣倒是不用换的,偏偏青二也给他解开了,阿岁身上的伤疤都已经淡去,少年瘦弱的肩膀在夜色里,微微发抖。“别躲,难怪阿岁要生气。”阿岁弱弱的,“姑娘别生气。”阿岁听话了,沈笑语将他的衣裳穿戴整齐,又戴上腰带和护腕,并且将他的发放下,重新换了个男子的发型,这才作罢。刚才美艳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俊秀的少年,唯一不变的是这张雌雄莫辩的脸。沈笑语完全没察觉,阿岁的脸红透了。沈笑语喜欢用花香,什么季节,便用当季的花去做成香料,然后熏香或者掺在皂角里。现在她身上便是丹桂的香味。“律耶阿礼先。”“我的名字。”“岁是汉名。”沈笑语点头,“记住了。”这衣裳穿在阿岁身上还是大了,沈笑语刻意在护腕下,和腰带上多叠上一层,才不至于那么长。
阿岁穿着这不合身的衣裳,定睛看着沈笑语,想起来他很小的时候,大概是见过沈笑语的。他爹牵着他走到威武侯跟前,让他喊沈笑语做姐姐。自小他和沈笑语的性子就不对,沈笑语性格粗犷更像他们北狄的姑娘,他性格柔弱,像汉人。“日后我可以唤你做姐姐吗?”“当然可以。”青二耳朵尖着呢,“那我呢?”“你也可以。”青二想起来有个妒夫,“算了,我还是叫姑娘。”主仆有别,他不像阿岁,阿岁只是暂时虎落平阳。沈笑语日夜赶路,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天上飘起来细细的雪花。“姑娘,这还没到十一月呢,怎么就下起来了雪。”“温度降得快,便下雪了。”塞北的某一年,大概是八月底的时候,一场大风刮过,第二天便下起了寒霜大雪。阿岁和青二被沈笑语带回了国公府。届时,在国公府门口迎接沈笑语的,并非白玲珑,而是赵姣。赵姣披着狐裘,手里拿着汤婆子,温着肚子,身边还跟着两个嬷嬷和侍女,俨然是如今国公府的当家夫人的模样。沈笑语没有看到隋嬷嬷,皱着眉下了马车。赵姣笑脸盈盈,“三妹,你这一去,倒是去了小半年,母亲在家中等你,都等的生病了。”“要是等到年关,怕是父亲母亲要派你大哥去将你和二弟捉回来了。”短短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如今赵姣已经登堂入室,正式成为了景词跟前的红人。“姣夫人,当心身子。”两个嬷嬷沈笑语有些记忆,是原景国公夫人跟前的。赵姣远比她想象中的更有本事,这才几个月,她不仅没有被景词关在别院,反倒是得到了景词的宠爱,怀有身孕,水涨船高。与前世在景赋跟前时,一模一样,不过是换了个男人。不过既是姣夫人,大概是没有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这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