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捂了捂耳朵,上次听到这么大的鼾声,还是与谢盏一起守岁的时候。“比谢盏的鼾声还大,如牛响。”沈笑语被谢虞逗趣,“日后我可要告诉你八姐,你在外头这般说她。”谢虞才不在意,“幸亏是成了新娘才在一起睡觉,不然谢盏早晚要被她那鼾声拖累。”谢虞想起来,他早就搂着沈笑语睡了好几次了,心中一甜。“吵。”“又不是每人都和你一样,听觉灵敏,夜里也警惕。”习武的人才会对一点声音都很警惕,对于他们来说,夜晚睡得浅,平稳的呼吸声都已经听得很清楚了。虽然沈家三爷还没睡醒,但两人都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沈家的事最大的缺口,便是沈三爷这张漏斗嘴。谢虞敲门半响,屋里的人还没睡醒,索性一脚踹开了门。这巨响,惊得沈三爷笔直的挺起来,“谁!”“三哥?”沈笑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可是吓坏了?”“想来拜访三哥,吵到你了?”“阿杏妹妹!”沈三爷急忙披盖好外衣,“在这个时候,在这里见到你,我倒是颇为意外。”“你们何时相认的?”明明在外都没有公开,沈笑语是沈家的女儿,怎么沈三爷还知道沈笑语叫阿杏。沈三爷意外,“怎么和谢公子一起来了?”“不行?”沈三爷对上谢虞那高傲的眼神,不敢惹这个小祖宗。“没,不敢。”沈三爷将他与沈笑语的故事都说了个明白,途中加上了许多莫须有的情节和美化,听得谢虞愈发警惕,只差将你们同族宗亲四个大字说出来。知道沈笑语还瞒着他呢,谢虞平衡了不少。“河道美救书生,事后知恩图报,此乃佳话,下回……”“你在编话本子呢?”谢虞打断他。谢虞附耳在沈三爷面前,小声说了什么,惊得沈三爷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当真?”“骗你干什么。”沈三爷拍手,“我早就听闻唐主簿说起来这事,原来是真的,居然是阿杏妹妹。”沈三爷早就从唐主簿那里,听说谢虞养着个‘外室’,‘外室’就是自己认的好妹妹,沈三爷双眼放出Jing光,“逐郎君千里,倒是个极佳的故事!”沈笑语从沈三爷的案桌上,拿起来那些手写的笔录,“这挽月先生是三哥?”挽月先生是写话本的先生。沈笑语买给谢盏,又转手给谢虞的那几本艳话本子,都出自挽月先生之手。谢虞看过来,眼前赫然是还未印刷的下册。挽月这人写的这故事婉转动人,他一直以为是出自闺阁的女子之手,还拿着他揣测女子心意,结果挽月就是这个不学无术的沈家三爷。沈笑语笑,“我知道三哥这功名为什么没考上了!”这心思完全不在考取功名上。沈三爷倒对刚才谢虞说和他与沈笑语的故事,更加的感兴趣了,“妹妹和谢公子若不介意,我以你们二位为原型,将故事写在话本子里?”“可行。”谢虞难得大度,“记得将故事写的婉转动人,我可不要什么生死相隔的结局。”“谢公子,这相见不如怀念。”谢虞想起来之前看过的挽月的书,“若是一方死了,另一个便不要活着了,一起去赴死,倒也不算是悲事。”沈笑语听得谢虞说得认真,又想起来前世。不知前世她死后,谢虞过得怎么样?那日在雪地里来寻他的锦衣卫,是不是他?可前世不像如今,谢虞喜不喜欢她都不知晓,说不定自己死不死,与他并无关系。思绪想远了,沈笑语笑着,“我倒是有个闺中密友,最喜欢三哥的话本子,日后我引荐你们二人认识?”“姑娘?闺中密友?”沈三爷好奇起来,“可是长安城的?”“居然还有长安城的姑娘喜欢我这话本子,还以为只在南地流传呢。”沈家三爷憨憨的笑着,看着他放松警惕,沈笑语便说起来了正事,“今儿个好生奇怪,一早起来,居然闻到些腐烂的味道,这白日一天的心情都给影响了。”“哦,那池子里养的鱼死了。”沈家三爷:“原先那池子里的鱼,是从塞北一个湖里运回来的,说是北狄人养的。”
“这鱼好生奇怪,喜欢吃rou食,还需要那个原先湖里的水才能活。”“如此,每月都得派遣商队前往塞北,去运他们那的湖水。”?? 女户“怎么了?你们两人的脸色不大对。”养的鱼是假,与塞北多年背着官府,通行商贸是真。难怪沈家家财万贯。“我要将你们的故事写成话本子。”沈三爷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奋笔疾书。谢虞握着沈笑语的手心,写了一个知字。这么大的消息,谢虞得亲自去一趟知府。沈笑语扭头找上沈三,“三哥,可否劳烦你帮我寻个沈家族里的长辈。”沈三爷不解,“找那些老顽固干什么?”“开祠堂立牌位。”沈笑语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了沈三爷。“这,这,这……”沈三爷一乐呵,“如此说来妹妹当真是妹妹。”沈三爷看向沈笑语,“那妹妹的名字是……”“沈笑语,三哥叫我阿杏也是一样的。”沈三爷握着手里的笔,匆忙放下,“三哥这就去给你办。”沈家祠堂虽然早已经落败,但族中的长辈大都还在,是因得沈家大爷不喜牛鬼蛇神,而废弃了每年的祭祖。有钱就是为所欲为,连沈家的祭祖,都可由得沈家大爷一言堂。可偏偏,沈家大爷是个宠弟弟的。祠堂是沈三爷派人新修的,族长是从山里找来的,沈三爷还牵来一头牛,一头羊,一头猪。沈三爷一连忙了七日,选了个吉日,将妹妹接回来族里。“姑娘,如你所料的,近来沈家进了一批锦鲤,都养在池子里了。”夏至小声的将近来多日探听的消息,告知了沈笑语。沈笑语插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