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承骁正要说话,袖子被闫之芝扯了扯。
这以后两人便算认识,你来我往日久生情。对上眼以后,蒲宁不拖泥带水,打听清楚闫之芝的要求一封
晓得狐狸精在演,闫承骁很难不享受狐狸精的投怀送抱。他掐住陶诺的细腰,问他:“大姐夫是入赘进闫府的,晓得罢?”
闫之芝外柔内刚,做事规划井井有条,大小铺子交到她手里这么些年,账本一回错没出过。然而这也代表她注定无法嫁到旁人家去,闫老爷于是顺闫之芝的意,招个女婿进门。
李太太接了过去,“你瞧瞧,正缺这张呢。”她推倒面前的麻将,“今儿个手气真不错。”
几个孩子里,唯有闫之芝和闫承锋二人是闫老爷子正儿八经瞧着长大的。老爷子年轻时喝过洋墨水,最听不惯便是女子三从四德这些俗话,所以等二人长大些,老爷子有自个儿的考量,慢慢将府里事情交给他们。
闫之芝表情有了些变化,“昕儿会打牌?”
他瞧瞧闫之芝,眯眼扫过几位太太,插嘴说:“大姐,我能试试么?”
陶诺摸摸鼻子,抬头问闫承骁,“五爷,大姐瞧出来了?”
几位太太嬉笑着恭维两句,闫之芝也不例外,不动声色地说了两句好话掏了钱。
陶诺说:“不太会。”
他性子和闫之芝略有相似,但不尽相同,看上去温吞,实则做事狠辣果决,不然也不能在短短几年内将染布厂做得有模有样。谈生意时丝毫不肯让步,和闫之芝的一桩生意谈了大半月,最终两人各退一步才算妥当。
出了李府,闫之芝一脸无奈地点了下陶诺鼻尖,却没多说,把钱归置好递给他先一步离开,回染布厂里找蒲宁去了。
可这年头哪有几个商贾大户愿意入赘?起初一个瞧不上眼的男人都没有,闫之芝的婚事便一拖再拖。谁成想有回闫之芝去染布厂谈生意,遇见了老板蒲宁。
蒲家祖上跟着皇家做事,后来皇帝老儿给赶下马,蒲家举族搬迁逃到北边去。蒲宁在北边出生,家里老祖宗合眼前念叨着在申城的日子,叫蒲宁心神向往,上完学就带上行李来到了申城,重新盘活起染布厂来。
“以前没玩过,看了几圈觉着有意思。各位太太不介意和昕儿打几圈罢?”
“你这置气模样儿我都能发现,大姐多聪明,定然晓得了。”闫承骁将陶诺环在怀里,边走边说,“你也是大胆,家里闹闹罢了,出千居然出到各位太太们头上,得亏是李太太她们没瞧出来。”
“我怕他们作甚?”那几个太太的眼神儿哪能看得出来他在出千,再者他逃得也快,谁能抓住他?陶诺看向闫承骁,倏地来了戏瘾,乖顺窝进闫五爷胸膛,轻言细语,“五爷在这呢!”
闫承骁看得直乐,把自家太太的脸掰回来,“夫人好胆量,不怕李府的人瞧见?”
陶诺忙着码牌,抽空看他眼:“五爷。”
李太太等人的笑脸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挂不住。她们未曾想过从未打过麻将的“柳昕”打牌真有一手,赢回的钱一张一张原路送还给陶诺,还得陪着笑脸夸他机灵,一点就通。
“昕儿不到二十,老五没长她几岁,早着呢。”闫之芝轻描淡写,摸出幺鸡,顺手丢进牌池里头。
姐弟俩心有灵犀,闫承骁立刻明白过来这当中或许有门道,揉揉陶诺的脑袋哈哈大笑道:“成,今儿你放开了玩,输的都记五爷我头上。”
闫承骁摆手,“多谢李太太。不妨事,我就来看看昕儿。”
闫承骁进来李府就看到陶诺坐在桌前打牌,他倒是不晓得柳昕医馆出身竟还会这玩意,和闫之芝对视一眼,悠悠走上前,“几位太太好啊,打牌呢?”
“这又不难。”陶诺含糊应付过去,甩手把闫承骁作孽的手掌拍开,面露愠色,转头朝李府啐了口,“大宅门里走出来的长舌妇!”大姐脾气好,会跟她们虚与委蛇假意客套,他可不会。若不是今儿个大姐拦着,他非得把这帮子长舌妇钱包掏空不可。
闫承骁得意地说:“这还用说,你爷们儿眼力特别好!”他啧了一声,捏住陶诺的脸,奇道,“你从哪学来的?”
到底是几位大户人家的太太,闫之芝适时开口叫停,说家里还有事儿,得先回了。几位太太掂量掂量自个儿的钱包,欢欢喜喜把人送出门。
“欸。会玩儿?”闫承骁站在陶诺身后。
洗牌声哗啦啦,几位太太说完闫承骁又把话头转到闫之芝和她丈夫蒲宁头上来,蒲宁入赘进的闫府,闲言碎语自是少不了,陶诺听得窝火,然而闫之芝仍旧笑容得体。
陶诺惊讶:“您晓得我出千?”说是出千,不过是手腕翻过,从牌池里捞点其他牌,动作快些谁也看不出。
闫家这一代五个,二哥闫承锋如今是南江军阀二把手,三姐闫之玉一心扑在医学,四哥闫承词瞧不见人影,闫承骁又被闫老爷安排打发去岭山剿匪,闫家大大小小的商铺生意最后全权交给大姐闫之芝。
“闫五爷来啦。”李太太叫人搬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