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这个坎,没办法的。”
“我早些年的时候参加人质解救工作,就是那个当狙击手的,有时候在趴了大半天能一枪把偏激罪犯的脑袋打爆,但也有谈判失败的时候,我在瞄准镜里眼睁睁看着人质被爆头、被割喉,不瞑目的眼睛分明告诉我他对生的渴望。”
“但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你自己心里也不要有什么太大的负担,这本来也不是你造成的,你反倒是去帮助他们的生命宝贵而渺小,我们能做的只有是好好爱自己,好好地度过每一天。”
周京说的屁话尤珉月一个字也不想听,但周京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讲了好久,尤珉月被有力地抱着,后背是暖热的胸膛,一贯冰凉的手脚被包着,也是热烘烘的。
那些在耳边回荡的声音就像催眠曲,加上尤珉月今天的工作强度也确实大,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
或许是调令下来了,周京今天的心情格外明朗,是唇角抿着笑醒来的。
空调安静地制着冷,羽绒薄被搭在腰际,周京懒洋洋地撑着枕头,黑色丝质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敞开,露出大片骨感的肩和胸膛,被阳光热烈亲吻过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小麦色光泽,睡乱了的发随意拨至脑后,浓密中透出凌乱的野性。
欣赏的目光落在那抹亭亭的倩影上,云母纽扣克制地扣到最上一颗,衬衫下摆塞进裤腰,勾勒出一段细韧的腰线,穿的是薄款宽松的长衬衫,下面是盖住脚面的直筒长裤,露出的肌肤少得可怜,神态不卑不亢、端庄而克制,在光线昏暗的卧室里犹如自带圣光的神女。
周京觉得没有人穿衬衫能比尤珉月更清丽漂亮,让人心痒痒,想扒光她的衣服,看她波澜不惊的镇定面庞变得慌乱、羞赧。
嘶——
光是想想就带劲。
周京琢磨出了滋味,摩挲着尤珉月睡过的被,眼下压着未被满足的涌动的暗色。
“宝贝儿,亲一下再走。”
尤珉月整理着装的动作一顿,理都没理她,迈开步子就走,门”砰”的一声被带上,力道里透出愠怒,震得灰尘乱飞。
“嘿!”
周京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拉满的弓,随时都要射出去,扎中那叫她爱而不得的人。
睡衣松垮地挂在身上,成了摆设,蜜棕色的肌肤大方地袒露出来,眉眼秾稠,漆黑如墨,危险的气息呼之欲出。
在这间萦绕着尤珉月淡淡冷香的卧室里,她恬不知耻地鸠占鹊巢,不仅如此,她还侵占了卧室的主人。
铃声突兀地响起,周京跪行着从床头柜捞起了手机,扫了一眼,眼神复杂,却是把尤珉月的枕头扯过来抱在怀里,毫不犹豫地接听了。
“叔公您早啊。”
脸上扬起笑,声音明朗敞亮,精气神一下就上来了。
她的前程也要开始打点着了。
因为地下停车场的撞见,尤珉月抗拒跟尚秀文接触,发来的午饭邀请都被她疏离又客气地拒绝了。
尚秀文很痛苦,不是因为尤珉月的刻意疏离,而是她明明知道她和尤珉月的关系就应该止步于此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越过那条道德的红线。
尚秀文还算是八面玲珑的一个人,在工作场合中坚守底线的同时还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各方面处理得都很到位,没有人说她一句不是。
尤珉月去市里参加刑侦相关的会议,很大一个会议室,空调开得很低,触目的都是深色调。
她正想着一个解剖谜团,无意间地抬眸刚好看到了尚秀文,尚秀文是由着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的,穿深色套装,神态温和端丽,面上挂着淡淡的笑,点头和身边人交谈,神采斐然,鹤立鸡群。
他们这些个法医来得早,在靠后的位置抱团坐下了,尤珉月在和尚秀文目光对视前收回目光,只听见耳边有人八卦。
“尚秀文还真不赖啊,年纪轻轻就当上检察长了,多少人盼这个位置都盼不来啊。”
“怕不是靠上位哦。”
小王是个愤世嫉俗的男青年,想说”靠男人”上位来着,但一想到旁边还坐着几个女同事,立刻打住,但大家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几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坐他左手边的胖子老李以一种后来人的意味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远远地看向了前排落座的尚秀文,收回来时摸着下巴满眼神秘道。
“可别这么说,别的女领导咱不敢说,但这位谁敢染指啊,人家里的来历大着呢,自己又有本事,可不就青云直上嘛。我算是看透了,能力加背景决定了你能爬上的高度,二者缺一不可。”
葱段似的手指按着笔记本的书脊,避免翻页,黑色签字笔安安静静地躺在褐色原木台面上,尤珉月抬起头来往尚秀文的位置看了一眼,那会儿的尚秀文明明在跟旁边的人交谈,但她却突然有感应似地也转过头来,从容温和的神情依旧停留在脸上,两人的目光隔着十多排深褐色的会议桌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