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恍然大悟,黑着脸把灯给关上了,侧躺在床上留给周京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
“媳妇儿,我想吃馒头。”
“吃什么?”
“你都不心疼我。”周京继续着。
“对啊。”
还没等对面的回复,周京就挂断了电话,收手机的时候手一滑,手机掉进了水里。
尤珉月瞥了她一眼,将水杯放下,拧好瓶盖丢进抽屉里,淡声道。
是睡床了?”
“少说都有十年了,隔三岔五都往这九龙山跑,一是锻炼,二是打水,身体倍儿棒!”
“泡茶、养鱼、浇花,这水好着哩。”
“好嘞好嘞,大爷您水满了。”
美好的感受在心尖流淌,周京好半会才知道尤珉月说了什么,呐呐道。
“您往这九龙泉打水多久了啊。”
等周京一身水汽地出来,看到的就是尤珉月背对着她在吃药,她心里咯噔一下,酒气已经散了大半。
“嘿,什么小情儿,那是我媳妇儿。”
“妈的。”
低咒了一句,去捞手机,接水的袖口也被满溢的水打湿了,被这妖风一吹,冷到了骨髓里。
“维生素。”
“就躺了一会儿。”
周京哼着歌,排着队接泉水,还跟前面那大爷唠了几句。
周京边说边撑起身,腰部线条柔韧而充满了力量,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台灯按钮,尤珉月才起了一半的身又被按了下去。
尤珉月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指甲掐进掌心,传来的痛感让她稍稍冷静下来。
程冰傻眼了,“这不是才六点吗?”
“你有什么事啊,休假回来不跟姐们一起玩?陪你小情儿?”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着车屁颠屁颠地跑到九龙山脚下的门头沟王平镇韭园村,那儿有很多饮水泉,其中的九龙泉因水质甘甜尤为出名。
她往床上爬,跪坐在床上仰望着尤珉月转过来的身影,空虚的舌尖和上颚形成个真空地带,自发地吮吸了几下。
周京跟大爷侃着,眼也尖。
“你这么孝敬你老子?看不出来啊。”
尤珉月是拒绝了,周京听不听得进去就不一定了。
尤珉月深吸一口气,一伸手拍亮台灯,手撑着床,人也跟着起身。
好心情在回到家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尤珉月正挽起袖口坐在餐椅上插花,头发松松盘在耳后,几缕乌黑的发丝从耳廓垂下来柔柔地缠绕脖颈间。
她穿着那件飞行员夹克,拿了个五升的空桶,想着如果尤珉月喜欢这水泡的茶的话,就再来打。
被酒精蚕食的大脑有些迟钝,周京仰着脸看着尤珉月,光线映照下她冷白的肌肤纯净无暇,宛如明烛映亮的雪山。
诸事不顺。
“在九龙山这边打泉水呢。”
只留下周京一个坐在沙发上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尤珉月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说的”吃馒头”是什么意思,以为是食物意思,直到发现一道炙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于是就换周京撅着屁股在这九龙泉接水,水接到一半,电话响了,她瞄了一眼接了。
“在哪呢?晚上约不约?”
“都不知道是何方圣神,领出来见见呗。”
“艹!”
周京愣在原地,直到尤珉月
“我醉了,难受,你都不给我喝点酸奶醒醒酒。”
尤珉月喜欢喝茶,桌上摆着凤牌的滇红,周京捏着下巴,眯着眼沉思,心生一计。
一阵寒风袭来,周京冷得吸了吸鼻子。
“别介,我不乱动你还不行吗?”
被挠了周京也不放手,搂着细腰美滋滋,把脸往尤珉月颈窝里埋,无赖地撒着娇。
尤珉月一直在阻止那双乱摸的手,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在她手臂上用力挠了一下。
窗户大敞,风将她棉麻的米白色上衣吹得微微鼓了起来,衣服的质地宽松柔软,眉眼间也是暖色,光从她背后洒下来,光晕让她圣洁得不像个凡人。
“我去书房睡。”
周京松了口气,她点点头,想着尤珉月不爱吃蔬菜,补点维生素也挺好的。
“不约,晚上有事。”
“再说吧,水满了,拜。”
“大爷您打这水是做什么用的啊。”
“周京!”
“谁说是给他打的?”周京反问。
这高知分子精神物质上啥都不缺,周京就算想献殷勤都找不到地儿送,如今可算是给她瞄准了点儿,这不得把小法医的心拿捏得死死的。
“没人逼着你喝酒。”
尤珉月二话不说把床单被罩都给卸了下来,丢进脏衣篓,从衣柜拿出了新的四件套,动作利落地铺好了,看也不看人一眼就拿着睡衣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