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呈灰色。
一张狰狞凶横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也跟着抖。
“又见面啦,尤法医,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尤珉月的眼睛里慢慢聚了光,脸色苍白、虚弱得像一片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男人拍了拍她的脸,冷笑这扯过来一张纸。
“我们接上前面的话题,这数据,你是改还是不改?”
“我希望明天早上九点你能准时出现在你们单位门口,这样也省了我们后边的功夫。”
“这里有一份协议,您抬一下您尊贵的手,签一个呗。”
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化工厂里回荡着,尤珉月保持沉默,无话,手指下意识地蜷缩。
刀疤男回头看了一眼,“给她手松绑。”
身后的两人中蹿出一个人来,利落地给她解了绑。
尤珉月趴在地上,面前就是那张轻飘飘的纸,她连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咳嗽、喘气。
她的漠视和磨叽惹毛了那瘦猴似的男人,扣着她的肩把她拎起来,一拳打向她的小腹。
“快点看,别特么磨磨唧唧的。”
混黑的不仅手劲大,更会耍阴招,这拳就是奔着尤珉月胃去的。
五脏六腑像是被卡车碾过,特别是胃部,剧痛让尤珉月面色唰白,五官痛苦得皱成一团,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豆大的汗从太阳穴滚下,咽喉甚至涌出了一点腥甜。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挨这么一下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大概是尤珉月的脸色差得实在恐怖,刀疤男暴跳如雷,狠狠地掼了瘦猴,瘦猴直接被甩出去两米远。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踏马打她肚子干嘛?你以为她是你啊?打死了怎么办?”
那瘦猴似的男人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目光尴尬地飘忽着。
“教训教训她而已,不会打死的吧?”
刀疤男”啪”地一下打在猴子脑袋上,咬牙切齿道。
“等会看忠哥怎么教训你,个傻缺。”
“小六,去车上拿瓶矿泉水过来。”
“欸,好的,这就去。”
那叫小六领了任务,脚底就跟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地就蹿了出去。
尤珉月因持续的剧痛趴倒在地,白衬衫也成了灰衬衫,整个人呈现出灰败惨白的狼狈来。
“咚咚咚”爬楼的脚步声很快停息,刀疤男接过水,拧开瓶盖劈头盖脸地浇在尤珉月脸上,等她略微恢复些清明后,便眼神示意小六把她吊起来。
麻绳穿过梁柱,尤珉月双手被束,整个人被吊起来,只有脚尖堪堪抵着地面,没多会便感觉力气流失所带来的疲惫。
刀疤男眯着眼拍她的脸,一脸的狞笑。
“法医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该是什么态度,自己心里有数也识点相啊,一晚上的功夫不得把你折腾得掉层皮啊。”
他觉得打点,恐吓得差不多了,接着眯起眼道。
“王华是自己走路不看路,摔下去淹死的吧?死亡时间是六点而不是八点,对吧?”
尤珉月身上没有哪个地方是不痛的,但是职业以及内心的道德让她没有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失去血色的苍白嘴唇蠕动,刀疤男凑近了听才听到她说的是。
“不,你们才是凶手。”
刀疤男一下怒了,把眉狠狠一拧,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两下。
“嘿,你说这人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
自从给尤珉月发过消息之后,周京突然心慌得厉害,眼皮莫名其妙地开始狂跳,她给尤珉月接连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她压着愤怒黑着脸发去消息。
“在干嘛?给我回个电话。”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周京再也忍不了了,她把牌往桌上一扔,丢下句”有点事失陪了”,便不顾好友们的挽留、报怨,提起脚步就往外跑。
一脚油门开回清湾家园,密码解锁打开门,里头黑洞洞的,不见丝毫人烟。
“宝贝儿你回来了吗?”
回应她的是空荡荡的回声。
尤珉月明显没回来,但她还是不死心,挨个房间找了个遍。
不对劲,很不对劲。
没听尤珉月说今晚要加班,这会儿都八点了,人怎么可能回不到家里?
她喘着气,马上给李建华打电话,听到李建华支支吾吾地说人在老家不知道情况后,马上挂断了,又挨个地给尤珉月的同事打了电话。
“没听说要加班啊?我下班的时候都看到她关了电脑在收拾台面了。”
周京的第一反应是尤珉月跑了!
但细细回想尤珉月的性格,她很快否认了这一可能性。
尤珉月不可能为了她这么一个烂人,自毁前程,带着家人颠沛流离。
会不会出事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周京给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打电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