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小学时的麻花辫是他扎的,十几岁时第一次来例假,是他去买的卫生巾。
每一次开家长会,他工作再忙也一定出席,每次陪她去商场买衣服,都会买上几十套。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她成长中,唯一的见证者,是她人生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现在还小,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钟程思索片刻后,说道,“但我不一样,从带你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好好照顾你,我必须对你做出正确的引导。”
与其说是要引导她,不如说,他更怕自己动摇。
“雨桐。”他轻叹了口气,“我不想你在将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后而讨厌我。”
他不该借着这层身份,恣意窥探她的r0ut。
如此正直冷淡的反应,让钟雨桐慌了手脚。
怎么办?
他是不是真的想成家了,所以才决绝的保持距离?
心慌意乱下,钟雨桐还有一个百试百灵的杀手锏——眼泪。
x1了x1鼻子后,她眼角边忽得落下泪来,“钟程,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哭得泪眼婆娑,楚楚可怜,钟程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他顾不上拿纸巾,抬手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我对你还好来不及呢。”
“你骗人。”钟雨桐哭得更加伤心,“你今天迟到,就是瞒着我和蒋医生约会了吧,你们要结婚了,所以觉得我碍眼了对吗?”
蒋光瑶是私立医院的医生,平时负责帮他们t检。
虽然半年多才会打一次照面,虽然那nv人b钟程年长三岁,但她保养得当,看起来非常显小。
而且,蒋光瑶每天都会给钟程发一些“健康注意事项”,美其名曰是尽医生的职责科普,但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喜欢钟程。
钟雨桐不相信,一个在商场0爬滚打多年的男人,没发觉一个nv人的ai意。
所以她哭虽然有演的成分,但多少暴露了心底真正害怕的事。
她不能容忍他和别的nv人,见面,约会,恋ai,结婚,za。
他的存在,占据了她人生中大半的时光。
那么他的未来,也只能属于她。
“你想到哪里去了?”钟程哭笑不得,“我跟蒋医生根本没什么。”
那nv人的心思的确明显,但她专业能力过关,也没太过界的行为,他索x也不t0ng破。
反正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的是这样的迂回拉扯。
他有时会对那些弯弯绕绕感到厌烦,所以钟雨桐偶尔的稚气和坦诚,显得更难能可贵。
钟程继续哄道,“你要是不喜欢她,以后我们换个医生做t检就是。”
这还差不多。
得到满意的答案,钟雨桐不再ch0u泣,“你这样说,ga0得我像是那种妖言惑众的妃子,随便几句谗言,就把你给迷惑了。”
她的笑眼像月牙那般明媚,眼圈还红红的,实在惹人怜惜。
“这没什么。”钟程一字一字,认真说道,“只要是能为你做到的事,我就会不顾一切去做。”
钟雨桐心下一暖,思绪不自禁飘回到很久以前。
回到当初他痛骂她那些讨人厌的姑婆,帮她解围的时候。
充满了痛苦和悲伤的回忆里,因为他,也有了温暖的部分。
钟雨桐的爸爸和钟程的父亲,在同一所大学工作,两家平日里交情不错。
那天钟程本来是替他爸前来探病,却正好听到w言hui语。
钟程看不过眼,冷冷地道,“对一个孩子评头论足,我看这场事故,是替你们挡灾了吧?”
姑婆们被一个外人嘲讽,大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这胡说八道?”
钟程冷冷一笑,“我至少是个有同理心的人,而不是披着人皮的冷血动物。”
大概是他当时的气势过于慑人,难缠的姑婆们愣了愣后,全都闭嘴离开。
钟程走到病房里,一眼就看到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钟雨桐。
她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
钟程蹲下身来,柔声说道,“别怕,我把他们都赶跑了。”
钟雨桐没有说话,还是把头埋在膝盖里。
“脚很冷吧?”见她没有穿鞋,钟程想把她抱起来,钟雨桐却猛地抬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她表情狰狞,迟迟不肯松手。
齿锋格外尖锐尖锐,钟程的手背上立刻渗了血,还带着些许痛感。
但他只是想着,也许她小小的身躯下,承受了重上成千上百倍的痛苦。
钟程任她咬着,语气轻快了些,“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你装什么?”钟雨桐甩开他的手,毫不领情,恶狠狠地道,“你明明就和他们想的一样!”
“原来我看起来这么坏吗?”钟程0了0自己的脸,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