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成君彦跟邱霁月去了南方做生意,周敬霄按部就班在学校上课。
周敬霄嗯了声,歪歪头,看着他。他的头发像上好的黑色绸缎,映着脸更加冷艳。
周敬霄嗯了声,才说:“怎么来这儿了,不直接回家。”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一直在笑。”龙新棠问。
不过,周敬霄的眼神没有树雪那么冷淡。他眨动两下眼睛,开口说道:“成君彦,还剩两分钟。”
“你干嘛拒绝得这么干脆。”成君彦搭着他的肩,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道:“校园生活嘛,就得多姿多彩。”
蒋心被他看着,一时嘴像粘住了,什么也没说出来,“哦……好。”
“你那么能聊。”周敬霄睁开眼睛,“就没打断你。”
正当成君彦打算打破沉默,说点什么,隔壁突然传来奇怪的动静,一男一女,女的娇喘,男的低吼,床板有节奏地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乐队吗?”蒋心追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很适合我们乐队啊!”
刀在他手指间灵巧地转了一圈,递回给成君彦,又说“但是最好别,弄不准会死人,平时吓唬人足够了。”
成君彦错开眼神,后颈被手覆盖着,用了力道压下去,他连忙用手肘撑住身体,和周敬霄脸挨得很近,两道呼吸交错。这个姿势一如他们在运河边上第一次相见。
周敬霄一出教学楼,被风吹得眯起眼睛。他的头发更长了,用成君彦送的荷花头绳随手一扎,人走在校园里,总是被注目。
“试试呗。”一道男声插入,蒋心下意识应和,“对啊!”
“霁月开车送我来的,我说顺路,正好你不今天有课,我就来溜达溜达。”他看看四周,“你一会儿还有课吗?跟我一起走?”
周敬霄抬腕看看手表,对他说:“我不会唱歌。”
“没关系。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即使已经被拒绝八百次,他也毫不气馁,“我们就在那边天台排练,真的不来吗?”
“怎么转的。”成君彦模仿着他的样子,差点摔了刀,龙新棠笑:“且练呢,我五岁就玩小刀,不开刃的。”
“不快。”周
“没课。”周敬霄低头摸了摸手表,“不走。”他径直往前走,成君彦追上去,“走那么快干嘛?”
成君彦推开房门,里面的人脱了外套躺在床上,枕着他的花枕巾,闭着眼在休息。
“嗯。”周敬霄手向左侧动了动,碰到他的,两人手指挨着。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周敬霄,清清嗓子,没话找话,“这儿的隔音真是不怎么样。”
走过去,对他展示自己的改良版,手一松,蝴蝶刀挂在他掌心,银链子在月光下发光,“我平时都扎不准,今天准头特好,把那人吓得。”
他们越聊越起劲,周敬霄碰了碰他的手腕,示意他自己先进去,成君彦分神点一下头,一边说话一边余光看到他走进自己的房间。
“别说,我还真会弹吉他。”成君彦抬手要接,就被周敬霄给截下了,他随手叠了叠,对蒋心说:“谢谢,你再去找找别人吧。”
成君彦坐下,低头看着他身侧的手,“就十分钟。”
“哥,你下次还可以这样。”龙新棠教他用刀,“这样竖直发力。”
气氛有点别扭,要说心迹也算表明了,可还是有种生涩的感觉,两人一时都还没有找准相处的方式。
他头发被纱布翘得很呆,在那跟人喋喋不休,周敬霄在他后面,他侃了多久看了多久。
他刚被周敬霄抓着去包扎了伤口,很小的一道口子,依他意思撂着不管就行了,但是周敬霄很温和地说不行。
听到这话,成君彦马上去看表,已经八点五十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我。”成君彦干笑:“凑合,也没太……彩。”他看着周敬霄安静的目光,有些没底气,最后一个字都没声儿。
“你呢?”周敬霄看他,“上学的时候多彩吗?”
“你想想,到时候我们去演出,有很多人为你欢呼,喊你的名字,你就不心动吗?”他极力游说:“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别的城市,有很多姑娘……”
周敬霄的手掌摩挲着他的后颈,成君彦后知后觉,剩两分钟,也没说一定要亲嘴啊……
听到这句话,成君彦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紧迫感,都没来得及细想,就低头亲上周敬霄的嘴唇。
“有么?”成君彦摸摸脸,心说真是奇怪,只是想想自己的房间里有人在等,就会不自觉想笑么。
北方的秋天干燥、飞尘,天空淡蓝,太阳时常发白。
然后转头看向来人,是个穿皮衣的年轻男人,头发上架着墨镜,长相英俊,眉目温和。他没有犹豫,立刻掏出一张乐团自制的简易海报递过去,“请问有兴趣加入我们乐队吗?我们还差一个吉他手……”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周敬霄却开口了:“我九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