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霁月连忙说：“成先生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他从皮包掏出一叠钱，“这是医药费，如果不够……”
“君彦。”周清颐不回答，摁上电梯按钮，笑意盈盈地对他说：“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成君彦。”周敬霄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松开他的手，十分缓慢地坐直了些，手臂搭在浴缸边缘，声音沙哑，“你帮我拿个东西。”
但没有人回应他，房间里是空的。
他摇摇头，想说不信，突然想到自己送出去的天注定，改口道：“原来信过吧。”
“成君彦。”
说完从包里掏出张名片，“今天多亏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今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用。”成君彦抬头，“你肚子疼不疼？”
在他要走的时候，周敬霄很快地又抓住了他的手，成君彦有些无奈：“放开啊，你不放开我怎么拿。”
“到了。”周清颐停车，“我带你上去。”走了两步，周清颐又返回车上，拿出一个黑色的棒球帽扔给他，成君彦接了，戴上之后只露出小半张脸，显得要比真实年龄小几岁，像个课余时间来宴会玩的高中生。
“是不是发烧了？”他跪在周敬霄腿侧，用另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是有点烫，你赶紧起来，别泡了，水还这么凉。”
成君彦看着手中的名片，“邱霁月。”
“疼么？”成君彦在一片黑里变成瞎子，摸索着抚到他的脸，“打哪儿了？”
小老板摇摇头：“没有。分开之后，我想回去找你，转了几圈，听见里面有人打架……”
成君彦还未回答，一辆车自面前停下，周清颐的一头白发很是显眼，今天还用了发胶，周家人五官都是一挂的精致，他看向成君彦身边的男生，“这位是？”
问他什么都不说，成君彦有些莫名，打开房间门，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拿什么？”成君彦从水里爬起来，抬起吸满水的裤子踏出去，“药啊？“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比走廊要热，他走进去，喊：“周敬霄。”
成君彦抬手制止了他，问周清颐：“去哪？”
但是怎么会这么香，他吸吸鼻子，站了一会儿，准备出去找周清颐，浴室突然传来一声响，他过去敲了敲门，“你在里面？”
有滴血从成君彦眉毛滑下来，他眯起一只眼睛：“你在哪住？”
“你好，我是邱霁月。”邱霁月说话字正腔圆，周清颐笑着点头，“你好。”
“你的头还在流血。”小老板很担忧，两人走出胡同口，成君彦问：“你真的报警了？”
忽然，伴随着一阵水声，成君彦被人大力拽倒，整个人栽到浴缸中，扑通一声，里面还有一个人，发尾顺着水波漂浮着，枕着浴缸的边缘，成君彦的手打到他的喉结，发出一声闷哼。
“找我干什么？”成君彦正在看手臂上的一处伤口，转头看向他，小老板被这个眼神中的凌厉一震，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一张我的名片。”
房间到了，周清颐笑一笑，“秘密。”拍拍他的肩，“进去吧，周敬霄在里面。”
“对。”邱霁月应道，“你叫什么呢？”
……
黑暗中有稍重的呼吸声，他循声走过去，语气严厉了些，“说话。”
成君彦不懂，“什么事？”
周敬霄捏住了他的手，力气很大，成君彦衣服全都湿透了，帽子也早不知掉哪里去，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想抽回手没抽动，“你洗澡呢？我出去等你。”
电梯到了，周清颐目视前方，带着成君彦穿过铺着丝绒地毯的走廊，向最尽头的房间走去。
听到这话，成君彦背稍弯，向后靠着电梯壁，笑起来有些孩子气：“怎么突然说这么老土的话？”
随即转向成君彦：“君彦，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跟人打架了？”
小老板说了一个招待所的名字，成君彦想了想，“不远，和我顺路。”
周家虽在山上，但半山处除了红木楼，还有一座偏西式的白色古典建筑，一共有五层，楼下平日里用来聚会、宴请，楼上是休息的房间，周家人有时也会在这边睡。
还是没人回答他，他感到奇怪，这里的香味更浓了，简直像踩在花蜜里，他一靠，门就开了，没锁。
“成君彦。”周敬霄终于说话了，成君彦靠近些，“你声音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哑了？”
他说：“如果，有些事情只能你做，别的人都不能做，你会做吗？”
“周敬霄？”成君彦把帽檐向上推推，浴室很大，里面漆黑一片，他抬高声音，“你怎么不说话？”
周清颐带他上楼，楼下还在觥筹交错，成君彦身穿刚打完架的脏衣服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压低了帽檐，问：“来这里干什么？你还没说怎么了。”
“还好。”小老板摁了摁自己的肚子，感觉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