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从包里掏出张名片，“今天多亏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今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成君彦看着手中的名片，“邱霁月。”
周家虽在山上，但半山处除了红木楼，还有一座偏西式的白色古典建筑，一共有五层，楼下平日里用来聚会、宴请，楼上是休息的房间，周家人有时也会在这边睡。
“成君彦。”
他躲闪不及，刀破风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眉心中间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剧烈酸麻起来，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刀却在距离皮肉毫米之外停住了。
“对。”邱霁月应道，“你叫什么呢？”
他说：“如果，有些事情只能你做，别的人都不能做，你会做吗？”
周清颐带他上楼，楼下还在觥筹交错，成君彦身穿刚打完架的脏衣服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压低了帽檐，问：“来这里干什么？你还没说怎么了。”
小老板摇摇头：“没有。分开之后，我想回去找你，转了几圈，听见里面有人打架……”
正当他的血液上头，因暴力而兴奋至极的时候，一把刀从身后飞了过来，他一回头，刀尖直抵他的眉心。
为首的是个眼镜男人，掏出把弹簧刀，蹭着他的脸教训道：“这次知道知道，以后在外面，别乱说话，别断别人财路。”
“你们住手我报警了！”一道文弱的声音响起，他们同时看过去，只见刚才的外地小老板，一手拎着块砖头，给自己壮胆。
电梯到了，周清颐目视前方，带着成君彦穿过铺着丝绒地毯的走廊，向最尽头的房间走去。
“你的头还在流血。”小老板很担忧，两人走出胡同口，成君彦问：“你真的报警了？”
有滴血从成君彦眉毛滑下来，他眯起一只眼睛：“你在哪住？”
……
外面隐约传来警车的声音，眼镜对着其余人挥挥手，几人冲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隐藏在夜色中。
“找我干什么？”成君彦正在看手臂上的一处伤口，转头看向他，小老板被这个眼神中的凌厉一震，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一张我的名片。”
“还好。”小老板摁了摁自己的肚子，感觉没有大碍。
成君彦不懂，“什么事？”
小老板说了一个招待所的名字，成君彦想了想，“不远，和我顺路。”
成君彦手肘一震，带着长链子的蝴蝶刀又回到他手中，眼镜面上镇定，额头上早已渗出冷汗。
成君彦向后靠着墙滑下去，衣领被血弄脏，看向旁边的人，苍白地笑了笑，“你不累啊？”
问他什么都不说，成君彦有些莫名，打开房间门，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这么说，他们却笑得更欢了，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报警好啊。”说着他猛地抬腿踢小老板的肚子，手困住他让他无处可逃，又重重顶向他的胃。
小老板捏得太紧，手指都有些变形，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成君彦抬头，“你肚子疼不疼？”
他摇摇头，想说不信，突然想到自己送出去的天注定，改口道：“原来信过吧。”
但没有人回应他，房间里是空的。
“到了。”周清颐停车，“我带你上去。”走了两步，周清颐又返回车上，拿出一个黑色的棒球帽扔给他，成君彦接了，戴上之后只露出小半张脸，显得要比真实年龄小几岁，像个课余时间来宴会玩的高中生。
房间到了，周清颐笑一笑，“秘密。”拍拍他的肩，“进去吧，周敬霄在里面。”
“你好，我是邱霁月。”邱霁月说话字正腔圆，周清颐笑着点头，“你好。”
成君彦还未回答，一辆车自面前停下，周清颐的一头白发很是显眼，今天还用了发胶，周家人五官都是一挂的精致，他看向成君彦身边的男生，“这位是？”
那人后退两步，“谁跟你们聊！你们赶紧走，我已经报警了。”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开灯，比走廊要热，他走进去，喊：“周敬霄。”
几人都笑了，眼镜走过去，“老板，刚才这小子捣乱，咱没谈拢，不然咱们再聊聊？”
成君彦抬手制止了他，问周清颐：“去哪？”
那人没反应过来，成君彦手肘撑着膝盖低下头去，喘了口气，把小老板手里的砖头卸了，抬手往墙边一扔。
随即转向成君彦：“君彦，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跟人打架了？”
“君彦。”周清颐不回答，摁上电梯按钮，笑意盈盈地对他说：“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邱霁月连忙说：“成先生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他从皮包掏出一叠钱，“这是医药费，如果不够……”
听到这话，成君彦背稍弯，向后靠着电梯壁，笑起来有些孩子气：“怎么突然说这么老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