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婕妤,我警告你不要去sao扰相宜。”他轻易不生气,但是一旦动怒,怒火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的。“她说祝我们一切顺利,喜结连理。”林婕妤的回答充满了势在必得与不甘,笑容意味深长,与贺屿川对峙中竟有了几分残忍。看吧,贺屿川,你也不是所有人的西岭雪,孟相宜已经不要你了,这个滋味是不是有些难受呢。孟相宜祝他和林婕妤喜结连理!贺屿川明明不想相信,他告诉自己,林婕妤在撒谎,孟相宜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不亚于惊雷,在他心中成功的掀起风暴。他甚至好几次想打电话去确认,问问她对于婚姻到底是什么态度,他不是物件,说不要就不要,不喜欢了就扔给别人!做为一个理智的人,贺屿川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但是现在他清楚,他恨孟相宜,恨不得把人掐过来好好问问为什么!但每次拿起手机,却不敢打出去,犹豫着又放下。贺屿川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这么懦弱,连面对都不敢。万一是真的呢,万一真的从孟相宜口中听到这句祝他和林婕妤幸福美满,贺屿川觉得自己忍受不了,光是想想内心就入狂风暴雨在肆虐。粗暴的扯开衬衣上面的扣子,猛地灌了一口酒,脖颈上青筋暴起,头痛欲裂。茶几上是他们在纽城家里拍的照片,孟相宜笑容明媚,小鸟依人,温柔的挽着他的胳膊,那时候他们真的心无芥蒂,如胶似漆。心里闷闷的疼,疲惫的捏着眉心,努力压抑着自己狂怒的情绪。男人双目猩红,由于太用力握着杯子,骨节处发白。孟相宜,你最好赶紧想通快点儿自己回来,可别想我去找你!贺屿川暗暗发誓。不知道北城有这么多人还在“挂念”是自己,这些日子,孟相宜歪打正着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事业。清绣。这门手艺已经传承了五六百年了,历史上清河镇是江南数得上的富饶之地,一半归功于清河丰富的物产和便利的航运,另一半归功于清河镇绣娘一双双巧手和吃苦耐劳的Jing神。崔婆婆有个好姐妹姓宋,从小就学了这门手艺,终身未嫁,一心扑在清绣上,如今也算是清绣里的大家了,人称宋先生。找她定制作品的人络绎不绝,镇上不少会清绣的人都是师承于她,只是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能超越的。如今宋先生年纪大了,一年到头也就出一两个作品,一绣难求,价格也炒得极高。有一天孟相宜陪着外婆去见老姊妹,宋先生正巧在绣一副山水图,云雾缭绕,山清水秀,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意境深远。宋先生见她过来开玩笑问要不要试一试,孟相宜吓得连连摆手。她哪里敢呢,这可是艺术品,一针一线都是宋先生的心血,万一给人弄坏了,可就是她的罪过了。“你小时候暑假里还在我这儿学过呢,当时我就说这孩子天赋极高。”宋先生是真心夸赞,倒不是她偏心好朋友的外孙女儿,她教过不少学生,有心灵手巧的,也有笨手笨脚的,但是对孟相宜印象极深。当年这七八岁的小孩子也就比她的绣棚高一点儿,跟着人凑热闹看了看她的绣法,第二天就能指出来其他人哪里绣错了,大家不服这小姑娘,她就敢夺过针来示范,还真是有模有样。当时宋先生是动过心思想收她当弟子的,但是崔婆婆不同意,一来孩子太小,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二来孟相宜也不能在这里长住,还是要回北城去的,于是才作罢。如今看见一幅幅栩栩如生的作品,孟相宜还真是心里痒痒的,于是偷偷找了针线试了一试。这一试不要紧,崔婆婆不知怎么知道了,悄悄拿着她绣的紫藤花去给宋先生看,真把宋先生高兴得不撒手了。“老姐姐,你这外孙女儿就交给我吧,不然真是埋没了这么好的人才呀。”一朵小紫藤花活灵活现,可见平常是用心观察的。清绣最擅长的就是以小见大,如今虽然在规模上、名声上都不如传统四大绣,但是这也是实打实的手艺,当年新娘子的凤冠霞帔有近半数出自清绣绣娘之手,后来没落罢了。宋先生见过清绣的鼎盛,也知道现在她们处境堪忧,她想申请非遗项目,但是自己年纪大了没有那个心力,几个学生又没那个魄力和实力,如今一看孟相宜又有天赋又见过大世面,顿时觉得有了希望,于公于私都不愿意撒手了。“若是您不嫌弃,那相宜可就真的敬茶拜师了。”孟相宜爽快的答应。曾经她的生活就是围着贺屿川转,贺屿川去哪儿她去哪儿,满足你的吃rou要求就来扣群裙四儿2二巫酒一4戚贺屿川需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这些日子闲下来也迷茫过,到底她应该干什么呢,不是贺屿川的妻子这个身份,而是做为孟相宜本人应该做什么,难道就一辈子窝在这里疗伤?但是等她真正拿起针线的那一刻,孟相宜突然觉得心中一片敞亮,好像有什么非要做的事情在等着她,一幅幅图画在脑海中清晰可见,越绣越高兴,心里越安定,那些困扰她的愤懑失望已经烟消云散了。一整个秋天都在学习和创作中度过,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无聊,等第一幅她满意的作品完成的时候,竟然已经快要入冬了。早晨打开窗户,冷风朔朔,树枝上光秃秃的,几只小鸟跳来跳去,颇有趣味。天格外蓝,孟相宜深吸一口气,突然惊讶的发现她离开贺屿川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哈着气搓搓手,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挂念,北城的天气比这里冷多了,不知道贺屿川有没有换上厚的羊绒大衣,他们回国的时候正好是夏天,她把厚衣服都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