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闭眼一口闷掉了毒酒,躺倒在床上。
光有颠茄还不够,颠茄只有杀人和致幻的作用,如果奥尔菲斯发现自己被下了毒,肯定会第一时间催吐求生,而alpha身体强健,说不定真能活下来。于是弗雷德里克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因为失眠要服用的安眠药上。他开始在每次服药时,趁佣人不注意偷偷藏起半颗药片,一点点以量积累,终于到了一个客观的数目,让他能从药片的大量淀粉中提取足量的麻醉物质。
车厢里的示弱和讨好当然都是魅惑alpha的手段,弗雷德里克发现自己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的示弱奥尔菲斯都非常受用。经常是只要他一掉眼泪,alpha的动作立马就轻柔起来了。要不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再与家共处,着急想杀人,不然弗雷德里克就算是死也不想跟奥尔菲斯撒娇。
弗雷德里克如果想死随时可以死,以他饱经沧桑、脆弱不堪的身体只要从二楼头朝下跳下去就能轻易折断脖子。但是他不甘心,他深爱着奥尔菲斯,却也同样深深憎恨着他,说不上爱和恨哪一个更强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份恨意不会轻易抹除,就像一个长在鼻梁上的肉瘤那样,让作曲家每次看向家时都感觉碍眼。于是一个计划在心底悄然诞生了,他要杀了奥尔菲斯,把这个毁了他人生的男人拖下地狱,即便在男人死亡后他也不能幸免,他也根本不在乎。
孤独和痛苦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一点点吞噬了弗雷德里克。让他在无数个夜晚夜不能寐,对着精致的菜肴食不下咽,恶魔的低语愈发严重,他的精神开始恍惚,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记性变得很差,经常像断片一样失去部分记忆。最后,连音乐和性爱都已经没办法抚平他的伤痛了,于是,作曲家没了办法,想要靠死亡来解决自己的痛苦。
对,没错,实验器材,颠茄,安眠药……弗雷德里克打算用奥尔菲斯亲手缔造的一切结合组成的毒药送人上路。
佣人看他看得很紧,所以他只能找机会潜入仓库,每次只完成一点点就赶紧离开,装作是在一楼弹钢琴。而今天早上,他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剂量,却苦于奥尔菲斯一大早就不见踪影,无法下毒。
尽管alpha在把他接回家中后,对待他时的态度可谓是呵护备至,用心安排的食谱、一天三次的昂贵补药、上锁的酒柜、藏起来的尖利物品……奥尔菲斯在除了性事以外的事情上对他极其小心翼翼、把他当成了一碰即碎的易碎品一样,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弗雷德里克不是看不出奥尔菲斯对他的好,眼神和声音里透出的爱意。但他还是害怕,害怕对方只是看上了他的皮囊,等到他老了容颜不在,这份爱意就会消失,就会被一脚踢开……或许都不用等到他老了,alpha玩几年玩腻了就会抛弃自己,对此他异常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无数次,他看着在自己起伏身上的alpha,想开口询问对方,是不是只要玩腻了就会杀了自己,是不是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玩具,却又问不出口。无数次高潮过后,他被alpha抱进怀里温存时都想说诉说自己的不安。但又深知说了也没用,alpha不会把他的不安当回事,永远不会正面回答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这个问题。
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奥尔菲斯,心中第一次没有别扭和阻碍,直白的升出了爱意。终于……终于,奥尔菲斯,只要你死了,我就终于能不夹杂复杂感情的爱你了。
他也没想到计划能那么顺利,一向小心谨慎的奥尔菲斯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有烦心事,数次与自己对上视线后又马上移开,还像个傻子那样在房间里逛了一圈。于是趁家不注意,他在对方的酒杯里用藏着袖口里的试剂滴管滴了半管浓缩的颠茄安眠药制成的毒药,alpha居然看也不看拿起来就喝了,在亲眼看着混合着毒药的酒液顺着alpha的喉结滚落到胃里时,弗雷德里克突然感觉好轻松。
不过也要我有命活啊……哈哈,无所谓了,奥尔菲斯,是你欠我的,我可不会因为毒死你感到愧疚。你是个恶棍,混蛋,魔鬼,但是,但是……
雨中的贯穿中被摧毁。虽然他需要这个来缓解生理和心理上的问题,只有在沉溺于性爱时他痛苦的肉体和心灵才能暂时解放。但他却愈发嫌弃需要靠这种扭曲畸形的关系才能维持健康的自己,厌恶这个浪荡淫乱,发出一声声媚叫、把双腿分得更开、以便alpha可以进的更深更重的自己。
虽然奥尔菲斯竭尽全力遏制庄园内一切可能会帮助他自杀的可能性,但家没想到,弗雷德里克其实还擅长研究化学药剂。而花园里有奥尔菲斯为了实验种下的颠茄,因为爱丽丝对植物学所知甚少而幸免于难,仓库里还有被金发记者收缴上来限制的实验器材。
弗雷德里克从来不想要小孩,就算他因为极其难以怀孕的体质,导致被家族内部嫌弃他也不觉得怎样,反而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身体。但现在,他突然渴望有一个孩子,倒不是指望能靠孩子拴住他无情冷血的父亲,他只是希望能有一个精神寄托,别让他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没人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