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戴面纱的白衣人，瘦瘦高高的，容貌不详，性别难辨。”
街对面，林阙高兴地招呼闵无依过去：“五一快来看！”原来，他发现一处街头艺人，正舞刀弄枪地表演杂耍。林阙个头不矮，踮着脚勉强能越过人群看见里面的表演。
琢磨片刻，又道：“不行！我得亲自出门看看！”
小贩见了客人，热情地吆喝道：“糖人儿哎——画糖人儿嘞——这位小姐，您喜欢什么样式的糖人儿，我都能画，保准惟妙惟肖！”
“你慢点。”闵无依牵马跟上。
闵无依牵马走在热闹的街市上。
闵无依轻嗤一声，余光瞥见跟踪者屁滚尿流地跑了。
小贩僵了一瞬，立马赔笑：“公子身姿绰约，天仙似的，怪不得老张我看走了眼，啊哈哈哈……公子勿怪，勿怪。”
地上跪着的小弟可怜兮兮地说：“是啊大堂主，小的亲眼所见，绝对无误！而且，而且二堂主身边还跟着一个……”
林阙立马像个孩子一般重展笑颜。
“嗷——”暗处的跟踪者短促地痛呼一声，捂着脑门儿跌坐在地。
无依、出双。
小贩：“那是自然。”
闵无依爽快道了声“好”，掐着林阙的腰，轻轻松松把人掠下了高头大马。
闵无依微不可差地偏了偏头，余光又扫到了暗地里那个跟踪者。他在看客们又一次齐齐喝彩的瞬间，脚尖微动，脚边的小石子“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他指着一处街边摊档——糖人张，兴高采烈地说：“五一，去那边看看。”话音未落，人已经跑了过去。
马背上的林阙身着素衣长衫，头戴白纱斗笠，尽管从头到脚仅有一双牵着缰绳的素手裸露在外，但那款款身姿依旧引来不少侧目，罩在轻纱下的面容令人浮想联翩。
小贩犹豫片刻，画不好开罪人，不画更开罪人，还是画吧。不一会儿，林阙便高高兴兴地举着“糖人五一”，奔向下一个路边档。
“不如从今往后，我就更名为林出双？”林阙用指尖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出双”二字。
闵无依适时打断了林阙的胡乱猜想：“师父，您先填饱肚子，我收拾一下行装咱们便上路吧。”
委屈您隐姓埋名。”
“当心啊。”闵无依轻声责备。
林阙盯着这三个字，托着腮若有所思：无依与五一虽然谐音，但意义却不甚美好，想必这小子内心一直很孤寂吧。
裘青龙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怪事！从未听说义弟有什么朋友，更不曾见过义弟与他人结伴而行……”
“我不是什么小姐。”林阙的声音从白纱后传来。
林阙走在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闵无依身边，便不再觉得自己过于突兀，终于找回些许安全感，玩心也跟着涨了起来。
小贩转头望向闵无依，但见对方负手而立、气宇轩昂，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等。他怕得罪贵人，自然面露难色：“呃……这位公子如此气度，老张怕是画不及三分。”
关于前尘往事，林阙一概记不起，自然也无法想象自己曾经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但见闵无依如此谨慎，他便欣然点头道：
就在这时，门外又冲进
不等林阙推开闵无依，后者先松开了揽着纤腰的手。林阙身后一空，自责连连，双手躲在长袖下，重重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清醒清醒。
林阙经年未见过这么多人了，实在架不住路人的目光，俯身对闵无依说：“五一，我还是下来走吧。”
他摸了摸自己浓密的络腮胡，言语里带上点憋屈意味：“难不成义弟还有比我更亲近的人？”
林阙指了指闵无依：“画个他吧。”
闵无依看着林阙跑远，刚才还挂着笑的脸陡然一沉，鹰隼似的目光射向一处隐蔽的拐角，一个人影立马消失在暗处。
……
岩崖镇。
裘青龙不耐烦地追问：“一个什么？快说！”
陡然当街相拥，那些荒淫的画面登时走马灯似的在林阙脑子里一一上映，当下心跳错乱。
岩崖寨里，裘青龙重重地搁下茶盏，眼睛瞪得溜圆，粗声粗气地质问：“什么！二堂主回了岩崖镇？还拿石子儿崩你脑瓜？！”
外围的看客想往里挤，不慎撞到了林阙，他脚下一绊，眼看就要跌倒。闵无依展臂一捞，便把林阙捞进了怀里。
“好！”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林阙也兴奋地跟着鼓掌。
林阙有点失望地嘟囔：“刚还说什么都能画来着……”
闵无依看着这两个字，竟莫名有些酸涩，喃喃道：“好，出双好。”随后，他也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闵无依三个字，“从今往后，师父是林出双，我便是闵无依。”
“无碍，你画便是。”闵无依从怀里掏出双倍文钱，搁在摊档上。
出双……出双入对。
林阙摆摆手：“无事。你什么都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