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牙杯给自己接了杯温水，然后仔细地漱了口、刷了牙，还把脸上的泪痕清理干净了。
就好像一旦移开视线，对方就会像泡沫般消失在自己面前。
“不好！呜……姐姐，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求你……只要你能继续陪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她只想被海水紧紧地簇拥着、挤压着，让海水占据她身体和思想的每一丝空隙。
林之藻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强烈的窒息感紧紧地将她裹住，是母亲有力的臂弯。
水波没过她光洁的小腿，漫过她微隆的小腹，浮过她裸露的双乳，淹过她干裂的嘴唇。
她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
苏白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嘴巴被下意识地张开，涎液从嘴角滑落，滴在女人正在发力的手指上。
她愿意被无尽的海水侵犯，感受着大海的热烈与包容、温柔与窒息，吞咽着情人的体液或是母亲的奶汁，使它们深入她的五脏六腑。
他那圣洁的主，或许会把他留在身边吧，他是那样的虔诚啊！
女人安抚性地帮苏白顺着头发“是我不好，骗了我们白白，姐姐给你道歉，好不好？”
“白白……”
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了。
祂是那样的宽容，那样的仁慈，如果能成为祂无尽的养分之一，那将是她无上的荣光。
她愿意被无尽的海水侵犯，感受着大海的热烈与包容、温柔与窒息，吞咽着情人的体液或是母亲的奶汁，使它们深入她的五脏六腑。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你明知道我留不下来的。”女人的语气很复杂，有哀伤，有不舍，但又有些释然。
她生命的终结。
她生命的终结。
“……好。”女人表情复杂，但还是答应了她。
“白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女人的声音里也含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好，我不哭，姐姐也不要走，好不好？”苏白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环在了苏白纤细而脆弱的脖子上，力度在慢慢地收紧。
声的呼唤。
“白白乖，再哭就要变成丑八怪了。”女人说着，抬手给苏白擦眼泪。
“姐姐，掐死我吧。”苏白对着镜子，向女人扬起一抹明媚的笑。
她像刚才一样，疯狂地给自己催吐，但胃里实在是没东西了，只能泛上来几道酸水。
因为血液的不流通，苏白原本惨白色的双颊泛起一层病态的红晕，泪珠也被逼出眼眶，整个眸子都被浸得水润润的。
祂是那样的宽容，那样的仁慈，如果能成为祂无尽的养分之一，那将是她无上的荣光。
“姐姐，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了，我不能没有你，就带我走吧，好不好？”苏白目露哀求，把自己所有的脆弱与不堪都剥开，来给女人看个清楚。
“姐姐，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苏白透过卫生间带着几丝裂纹的镜子，像身后的女人低低地哀求着。
她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祂呢？
她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祂呢？
她的一头青丝像海藻一样在水里漂浮着，顺着水流向四面八方延展。
“我自己在这里一定活不下去的，既然都是死，那为什么不能死在姐姐手里？求你了……”
潮水的每一次上涨，都是再邀她共舞；浪花的每一次翻涌，都是在为她歌唱。
大海似乎对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是无声的邀约。
伊本。
她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坚定。
苏白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
大海。
苏白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女人，心口一阵一阵地绞痛，痛得她开始反胃。
她像是在和情人接吻，又像是在和母亲拥抱。
林之藻终于在一次次潮水的盛情难却下，慢慢地向大海走去。
大海。
“不是的，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姐姐。你不是说过，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吗？你说话不算话……”苏白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
伊本现在一定已经在天堂上安定下来了，或许已经见到了他那圣洁的主。
而我，恩利尔，这个自私的混蛋，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在她生命的尽头，她不想被生前的记忆所裹挟，她的人生不值得被记忆。
“我不想你离开我，但治疗到现在，你很快就得走了，”苏白顿了顿，又道，“既然你注定不能留下来，那就让我陪你走吧。”
来吧、来吧……我的爱人、我的孩子……
海水从她的口鼻涌入，带着一股浓烈的咸腥气，是情人的唾液还是母亲的羊水？
苏白透过镜子和女人对视，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但却舍不得把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