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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对刘显政没什么好印象。
两人的婚约是上一辈人私自定下的,后因对方家庭变故,中途搁置了一段时间,直到季川成年后不久,父母才旧事重提,把刘显政招进家中。
在父亲眼中,刘显政虽然只比季川大了几岁,但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是个可塑之才。因此不仅要将他放入集团加以培养,还要季川和他择日完婚,亲上加亲。
季川对此十分抗拒。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刘显政时的场景。印象里,那青年比自己稍矮一些,眼神倔强凌厉,面容俊朗秀气,但再仔细些瞧,却发现对方左耳包着纱布,像是有新伤未愈。
季川对这些细节并不在意,只出于礼貌,率先伸手向其示好。可刚靠近,就嗅得一阵信息素气味。那味道猛地刺入鼻腔,顺势在体内膨胀,接着便如千金巨石般死死压在季川的心脏处,让他呼吸困难,仿佛深海溺水。
季川虽说也是alpha,但却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信息素,一时只觉得恐惧无比,甚至连带着对刘显政本人也有了偏见。
至于结婚,那绝无可能。
季川逃婚了。
他以读书为由,逃去别的城市上大学,一混四年。期间就算被父亲发现了真实目的,多次威胁,逼他回来完婚,他也不肯屈服,还找起了工作,打算就此安家落脚。
可惜最后仍旧被装病的父亲骗回了家。
季川和家人从来都没有深仇大恨,得知父亲生病,心里一慌,便连夜赶了回去。
回家后,父亲也不提婚事,只说希望儿子能留在身边,为此还给他安排了自家集团的工作。
季川没有多想,答应下来。
可就在入职那一天,他却突然发现些不对劲的来——那上司的名字竟十分耳熟。
“刘显政……?”
季川此时早已成年,对强势的信息素也只感到厌恶,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产生不适。可唯独这刘显政,光是看到名字,便能让季川心慌心悸,甚至还隐隐产生了窒息感。
他有些怀疑父亲喊自己回家的真实目的,但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认为这只是个巧合,毕竟四年过去,刘显政或许也早已成家立业。
可惜等到再见面时,季川却没能在对方的手指上发现任何戒指。这男人身上也没有“恋爱了”的氛围,只有着生人勿近般的清冷气质,像是要将一切追求示好隔绝在外。
季川猜测刘显政也许只是和自己一样,被当初的婚约逼得太紧,因此排斥亲密关系,成了独身主义者。
可这样的想法仍旧是错的。
当日,他的父亲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刘显政的办公室里,来给季川揭晓最终答案。
原来他让季川做刘显政部门的实习生,竟是为了让两人能重新“磨合感情”,完成婚约。为此,父亲还不惜在刘显政面前痛骂季川,说他当年逃婚是年少无知,叛逆张狂,而现在终于悔过,认识到了自身错误。
这些话季川一句都没说过。他按耐不住,想站起来辩解,却没想到被刘显政抢先一步,劫过话来。只见他笑着对父亲说,自己完全能理解季川,从来也没有埋怨过季川。
话说到这份上,倒让季川感受到了愧疚和自责。他抬眼,想表达歉意,却见着刘显政偏过头来,在父亲看不到的角度里,狠狠给了季川记眼刀。那眼神里完全没有包容和宽恕,只有不屑与厌恶。
季川觉得脊背发凉。他愣了愣,最后还是默默坐回到自己那把低矮的板凳上。
他看着父亲与刘显政相谈甚欢,那样子仿佛对方才是亲儿子,而自己则憋屈得像个“孙子”。
季川这回理解得很到位。
在之后的日子里,刘显政对他这个新来的实习生,格外“关照”,给他的任务多,要求严,标准高。平时若是稍有疏忽,那就免不了要被对方批评教育。至于季川提交的那些报告和文件,更是每一份都要千改万改,直改到刘显政满意为止。
季川一度被这种吹毛求疵的工作态度弄得烦躁不已,他压力过大,甚至出现了神经衰弱,每当听见别人喊自己名字,便觉得紧张不安,生怕又被上司抓着了把柄和漏洞。
他也试图和刘显政单聊过。他认为如果两人都不满意这桩婚事,不如一起和父亲坦白。若是真要从其中揪出个对错,他也愿意揽下全部责任,只求别再互相折磨。
不过可惜,这套台词从来没能完整地向刘显政传达。季川一般只刚说个开头,便被刘显政强硬打断,并以“工作时间,不聊私事”为由,拒绝沟通。
而在非工作时间,刘显政则行踪神秘,来去匆匆,让季川难有机会与他碰面。
季川不理解刘显政的所作所为,不明白他厌恶自己却又不肯退婚的原因。两人原本就只是订婚,互相之间也不存在任何感情。况且刘显政作为alpha,在oga中非常受欢迎,那前台的林栗就是他的爱慕者之一。
林栗作为男性oga,对刘显政的动向异常关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