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等人沿途北上,虽有像杨兴昌一样忠心耿耿者,也有些像黎玉书之流靠不住,不得不动手除去,一路上也除去了十来个。祝家旧人忽然连连出事,有心人一定能看得出些端倪来。
“别气呼呼的多好。”吴征笑道:“从前的事情啊……我感觉这个人总喜欢摆弄他手上的东西。”
“我倒觉得杀死丘元焕的把握,又多了两成。”吴征出神般自言自语了一会,才用指节敲了敲额头道:“你们看我这么说对不对。”
“燕国上下能指使丘元焕的,唯栾楚廷一人。我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敢玩那么大,把两朝老臣,国之栋梁的丘元焕轻易丢出来,当个随时可能被吞掉的鱼饵!”
“明知道是圈套,你还想干什么?”栾采晴心情烦躁,听在耳里全觉得是废话,不耐烦道。
“一定会!”陆菲嫣媚目放光,一点就透。
“咬上去就死了!”
“而且还有一点,这个诱饵不能有异状,更不能有人保护,因为我们的实力太强,一旦有什么不妥立刻就会发现,绝对不会上他们的钩。”吴征叉开五指缓缓捏握成拳道:“在我们现身,至援军到来的这段时刻内,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一个背水一战,而是惴惴不安,一心想拖延时刻保全性命,怀有侥幸之心的丘元焕。这个机会是不是至少多了两成?”
气更盛道:“暴露了行踪,现在怎么办?你别惹了大麻烦就推个干净,总该有个办法吧?”
“你想想。譬如战场交锋忽遇死敌,唯有拼死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已。那时进退无路,不拼命必死无疑。丘元焕的心气,就和桃花山我娘一样,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豁出命去打了再说。”吴征掰着手指头,道:“但是你们看,其一,栾楚廷既知我们来到燕国,他依然按兵不动,我们祝家的旧部一个个安然无恙。其二,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有城防布置和往年相同,让我们顺顺当当地来到长安。其三,看长安周边的布置与丘元焕时时晚归,他们分明在暗中筹备着对付我们。”
“不一定。”吴征不去理她的气话,向陆菲嫣道:“丘元焕从无所防备的背水一战,变成了知晓情形的诱饵,你说,他会不会畏首畏尾,一心求稳。从【拼】字变成了一个【拖】字?”
“说来听听。”栾采晴心中升起一线希望,是不是这个男子又看到了什么难以察觉的破绽,有了与众不同的想法。
“在桃花山上,最后他
“譬如从前他是太子,目标直指皇位。但是燕国除了皇帝之外地位最高,最有权势的臣子只能忠于皇帝,他就拉拢天阴门。玦儿被他追得甚紧,但是栾广江决心要抹除天阴门的时候,他没有二话。天阴门与玦儿都被他随手放弃,以玦儿的美貌,也不过是他登上皇位的筹码而已。”
“所以栾楚廷如果想对付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抛出丘元焕当诱饵。”
“如果你想知道的是这个,那就不需要担心。你只要想一想他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就会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栾采晴想通之后,信心大增,微笑着道。
“哼!”栾采晴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是只知蛮干的愣头青,知道这一回功亏一篑,心情烦闷,连骂人都骂不出来。
“我倒有不同的想法。”吴征没有理会她们的争执,想明了前因后果就一直抬头看天,此刻才喃喃道。
“我们原本最忌惮丘元焕的是什么?是他骤然遇袭之下拼死一战!计划来计划去,都是万一负了伤要怎么安然撤退。现在他们既然有了准备,我倒认为丘元焕拼死一战的念头恐怕没了,最起码没有那份毅然决然的心气!”吴征想了想道:“我现在最想明白的是,栾楚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时刻其实和我们原先预计的不会有差别,想围困我们的大内高手与长安精兵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决不能先行有轻举妄动,该呆在哪儿还是呆在哪儿。所以在相同的时刻里,我们杀了丘老狗的机会凭空多了两成!”栾采晴在黑暗中又遇到一线光明,心气平和之后又变成了聪慧的女子,瞬间就想个明明白白:“但是这些和你说想知道栾楚廷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何干系?”
“怎会没了?”栾采晴心中有气,祝雅瞳不想与她起争执索性闭口不言,还是陆菲嫣问道。
“不还是废话。”
栾采晴闻言火
“怎么摆弄的呢?”聪明的女子未失理智的话,都会极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栾采晴更是个中翘楚。
“嗯,这是其一。”
“莫不成你要去送命么?”栾采晴没好气地道。
“啧,你先别动怒呀。他们知道我们在长安,却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一定是丘元焕!”
“机会不好,咱们下回再来也就是了。栾仙子千万别冲动,更莫要忘了自己的诺言。”祝雅瞳温婉笑着,目露歉意。也难怪栾采晴火气大,她满心的都是杀丘元焕,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忽然卡了壳,祝雅瞳还是十分理解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