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网上听说过的自恋型人格症状，在现实中展露了他的实体。
所以晏书文没和他对视，更没打算继续和他聊下去，将视线集中于手中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字的政治课本，心跳有些快，脑海里循环的全是希望他赶紧离开的句子。
先是烫她，接着又强吻她，毫无缘由又莫名其妙的展开实在令她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缓过神。
刚经历初吻就迎来法式热吻的晏书文甚至忘了该怎么呼吸，下意识闭紧的双眸里挤出几滴眼泪，透明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好生可怜。
晏书文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你不喜欢烟味？”，他明知故问，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也不继续抽第二口，任火光将灰色慢慢拉长。
张扬咧开嘴微笑，露出的虎牙好似吸血鬼的尖齿。
今天的晚自习，张扬原本打算和后涉林一起逃课，去找邢凯风和其钰两个家伙，但后涉林非说要把周末作业做完才走，他也被他拉着在座位上无聊地等了一两个小时。
但一想到他可能会变本加厉，她忍了忍，拿起手机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位置，离张扬远一点。
终于，直到她缓了过来，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厌恶又愤怒地对着张扬瞪大了双眸，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这么做？
课本摔落到桌面，晏书文轻轻嘶了嘶，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抚摸被烫到的地方，小脸紧紧皱着，转过头就想骂这个莫名其妙开始作恶的家伙。
可只有几个人愿意在电影精彩的段落中抽出空扭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瞧清楚一切以后，又瞪大了双眼、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转回去，和周围人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
他强吻了晏书文。
说完，脸上的笑意更浓，可依旧是不怀好意的笑。
他们的动静并不大，却也足够让周围人发现角落里的不对劲。
只是眼底残存的泪光，令她自以为摆出的凶恶眼神没有一点实际效用，对张扬来说，反而像娇嗔一样，使作恶的他畅快无比。
张扬是个疯子，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唔…咳……嗯…”，嗓子眼里被呛到的滋味久久无法消散，男人的舌头又在唇中揪住她的香舌，肆无忌惮地搅弄。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一支香烟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而后烟雾漫开。
这幅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因为快要窒息而导致的光景，让张扬盯着望了好几秒钟，连长长的烟灰掉在手背上也没什么反应，黑眸里暗潮涌动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张扬也不生气，比起被无视几次就开始恼羞成怒的其他混混来说，他的耐心倒好得多。
见她沉默，张扬勾起嘴角，夹着香烟的手伸到她旁边，轻轻抖了几下，烟灰掉落在她手背上，有些烫。
“哼…”，张扬轻嗤了一声，拽着屁股下的凳子靠近她，凳脚和地面摩擦出吱的一声，引来一些人的视线，但看见是他，又都不约而同地转回了头。
他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纤细手腕，把烟丢到地上踩了两下，然后居高临下地，又往晏书文的方向靠。
她无法出声，刚反应过来要推搡，手腕却被张扬提前预判到似的紧紧攥住。
晏书文微微皱眉，她对烟味比较敏感，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这是教室、不能抽烟，但思考两秒又觉得这不过是无效沟通罢了，于是半直起身，把身边的窗户打开透气。
“……”，晏书文有点无语凝噎，他喜欢什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疯在于极端的自我主义、在于正常人该有的道德伦理他都没有，所以他才不在乎在众目睽睽下强吻一个女孩，更不觉得自己对她临时起意有哪里不对。
被烟雾呛出的口水还被张扬伸进嘴里的舌头给堵在其中。
在十分钟前，他都不知道班上有个叫晏书文的女孩存在，又或者说，除了他的几个好友以外，他根本没心思去记别人的名字。
于是张扬终于松开她的唇，可掌心里却还攥着她的手腕，像是要将她牢牢掌控在手里似的。
书文喘着气恢复呼吸，面色潮红，发丝有些凌乱，在只有电脑屏幕映射过来的昏暗亮光下，眼角和脸颊上还能瞧见有泪光在闪。
问完，又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接着道，“可是我喜欢。”
“我现在，就想欺负你。”，张扬好像在回答她眼里的疑问。
没遇到过的很麻烦的事，想了想，干脆做冷处理算了。
他同样站起来，借着几近一米九的身高优势，一脚踩在她同桌的桌面上，阻拦了晏书文出去的道路，甚至嚣张至极地又吸了口烟，掐住她的下巴，将烟雾吐进她嘴里。
不过很可惜，张扬没给晏书文这个机会。
物理意义上的吐进。
好像因为听到了议论声，又好像因为快要呼吸不上新鲜空气，晏书文想往后退，刚退了一小步，生理反应致使的腿软立刻让她跌坐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