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休假。”
跟我在一起很痛苦吗？压抑，所以形成了心理疾病。不应该。
乔西莫没有家人，养育他长大的慈善机构也已倒闭。回到故乡后，乔西莫断没有任何人陪伴，将会一个人在冷冰冰的设施间孤零零地接受治疗。
乔西莫就这么平淡地跟他说自己生病了，还要因为治病出国两个月。
闻安书一愣，“……为什么？”
明明乔西莫长他三岁，但很多时候他总觉得乔西莫比他还小，或许是对方全身心地信任他，依赖他，所以才显得这么纯粹好懂。
昨天一切还好好的，今天就大变。
“……”乔西莫竟罕见地沉默了。
他赶紧甩掉这个想法。
“乔西莫，你不给我解释清楚吗？”
乔西莫跟他在一起三年半，同居三年。
乔西莫拉住那只乱碰他的手，将脸贴得更近些，嘴唇贴上闻安书的指节，动作亲昵，似在亲吻，又似在哀怨，他闷闷地开口，“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爱上别人的……我只爱你，我永远也不会爱上其他人的。”
气氛变得凝重，乔西莫良久才缓缓开口，“这件事几个月前我就想跟你说了，我想辞职，暂时回我的祖国一段时间。”
乔西莫因他这不现实的想法笑出声来，“你那么大一家公司不用管啦？”
闻安书暗觉不妙，“你不会还真跟其他人——”
可两个月真的太长了，足够推动不幸布局的其中一张多米诺骨牌，引发一系列意外。
闻安书竟担心对方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可偶尔乔西莫看向他时，眼神却很寂寞。那种信任一个人之后毫不设防的目光总令他心脏被揪住提起，总也放不下。
乔西莫再次沉默。
是在气我自己。”
乔西莫生气地砸了下他肩背，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闻安书想，如果他们没有相遇，乔西莫大概会一辈子独自生活，他多么向往自由。
“？”
乔西莫躲回卧室，背对着门躺下。
没人看管时，一工作起来就饭不吃，觉不睡，把自己当个机器使，停下来又睡到昏天黑地，作息颠倒，根本不花心思照顾自己。
“回去调整一下状态，你也看到了，我最近精神不太好。我知道这瞒不过你。”
第一次发现乔西莫嗜睡是刚在一起那会儿，闻安书有一次有急事无法联系到人，查到他留在公司的地址去找人，发现乔西莫只是在睡觉，将人喊出门一问，
乔西莫不缺钱，但他不喜欢有人进入他的个人领域，唯一被允许的，大概只有闻安书一人，所以乔西莫不会请清洁工和厨师上门，而是买一系列高科技产品配置在家里各司其职，将他居住的环境打点得有条有理，整整齐齐，可他又实在对自己不上心，总体还是过得一塌糊涂。
乔西莫真就是仗着自己年轻聪明随便造，一点儿也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
疾病总是突然降临，不给人一点点反应时间，一来就严重到阻断人的步伐，逼迫人易道而行。
那是什么疾病？乔西莫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
“你可以休假，何必辞职呢？”
闻安书能说什么呢，信任经不起怀疑的推敲，而且才短短两个月，只要乔西莫身体能变好，他就可以忍受寂寞，因为有希望支撑着他陪伴着他。而且乔西莫也在期盼重逢。
“诶！乔西莫怎么回事你快解释清楚！”闻安书追了过去。
“又不是你让我没力气的。”
他只是不舍。
“我陪你去。”
“欸，理理我，乔西莫……”闻安书开始卖乖。
闻安书不可能会阻止，也无法阻止。
乔西莫的说法是，精神状态不好，为什么呢？
可问题还没解决，闻安书还是在意，“对不起啦，是我失言。那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我导致的那句……”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不是说了医院检查不出问题吗，除了我还能有谁。”
闻安书爬上床，从乔西莫身后爬过去，用手拍了拍乔西莫的脸颊，语气已经变得柔和，完全没有生气的痕迹。
至少闻安书没见他生过病。这几年一连好几场大的流感席卷而来，闻安书那么强壮的人都烧过两回，可乔西莫别说发烧，就连咳嗽鼻塞也一次都没有过。
“这是我唯一没跟你说过的秘密，就让我保有最后一丝神秘感，别问好吗？一个月后出发，三个月后就回来，就走两个月，你等我。”
“我不想你看见我糟糕的模样。如果我一个人实在搞不定，我再来依靠你好不好？”
闻安书罪恶感更重了，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也是闻安书非要逼着乔西莫跟自己同居的理由。
在闻安书的记忆中，乔西莫是个很健康的人，体质比一般人都要强壮。除了嗜睡，真没其他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