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y第一个不同意:【你跟他打什么鬼赌,他可是三班的人】
三班的人要么卷死要么卷死,玩大三门跟玩溜溜球一样简单,到时候三十七片小饼干都不够你赌的!
薛琰说:“这才叫赌。”
他今天穿的依旧是常春树的校服之一,浅杏的缎面衬衫,码一排整齐同色的纽扣,领带咖啡色,袖口的银灰刺绣红眸栖息的飞鸟,鸟的眼珠子即是颗暗沉的红宝石。
袖口收紧,手腕处静脉笔直地走着,淡青突出的一管,自律稳定且不可抗地搏动着落入魏岐眼底。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拒绝他,这只是alpha的把戏,他们可以输掉一个小小的赌约,但失败对你来说将是另外一个地狱。
……但还有一个更难以捉摸的声音,从腹底爬上心房,像海面深处的浪拍打着礁石:
他和贺弦书不一样,他和所有alpha都不一样。
只有他是全然陌生的黑眼睛,晃似深深看不到边际的黑夜。
那里面孕育着欲望的结果,也是全然陌生的,却有某种可怕的裹挟力,让他不由自主地要去触碰。
他声如砂纸:“赌什么?”
……
天文馆。
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位置。
小y:【薛琰,你真得让猫叹为观止】
小y:【比数学你要来天文馆,比信息你是不是要去地质园】
薛琰说:“你不懂,只要他赢了我就再也不用六点爬起来写数学。”
小y:【你果然还在对早上的事耿耿于怀……等等,你为什么说他赢了】
天文馆大厅内的布置相较于其余建筑色调较为单一,冷色调的落地玻璃和磨砂地板像座冰制迷宫,大厅内部正中浮悬着一颗直径超十米的星象仪,中部是镂空的。代表太阳的两块环形金色仪盘以中竖线交叉旋转,正中的蓝色核心倒映出魏岐长条似孤魂野鬼的身形。
他向来不喜欢这张脸和头发。
长发在中心城被视作古代难民的象征,灰色眼瞳则是流浪放逐者的代表。
所以贺弦书才会说他是个贱种,无所顾忌地对他施暴。
根本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威胁到他。在常春树的道路上随便拉一个人,要么变成他的同伙,要么变成他的簇拥。
魏岐把目光投向正在开门的薛琰,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复活,又有什么东西破碎。危机感占据了魏岐的心脏。
他离开原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像一把钝刀,在磨砂地板上割出两个世界。
薛琰对他的情况并不知情。
天文馆小星座厅的钥匙会分给当周值日的同学,这一周刚好薛琰值日,所以他手上有钥匙。
薛琰开的这个小厅是土星厅。正中蓝色的屏障隔开一台通体银白的天文望远镜,头顶两片自动开合的玻璃凸透镜,现在还处于关闭状态。
土星厅的图书角摆放了一些桌椅供学生看书休息,薛琰直直地走过去,掏出准备的东西。
魏岐还未坐下,就看见薛琰从背后掏出……五张数学卷子。
小y:【他绝对是在嘲笑你,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三分凉薄五分讥笑十分志在必得,你要完蛋了,你竟然在和三班的人比数学】
看着脑海里点烟的猫,薛琰真是恨铁不成钢。
薛琰说:“谁说我一定要赢。”
他看向似乎被按下暂停键的清瘦身影,漫不经心道:
“这里有五张数学卷子,如果你能在今天之内把它写完,葡萄就归你,如果你写不完,葡萄不仅归我,你还要帮我写完月底前所有的数学卷子。”
他两条长腿随意地插进桌底,袖口银灰色飞鸟刺绣和红宝石熠熠发亮,语气里的克制和浑身的落拓两股截然不同的气质无端地融合一体。星象厅里佛手柑的香气似乎都为这语气沉落,变成薄薄一层平滑的冰。
尽管那内容强硬无比,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恶劣。
“你已经答应过我要赌,就不能再反悔,在走廊上你说过的,对吧?”
小y:【压榨!绝对是压榨!我小猫实名举报薛地主压榨农民工!秽乱校园!罪不容诛】
小y:【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他怎么可能会答……】
魏岐拿起卷子:“我赌。”
他望住薛琰嘴角的一点点笑容,说:“今天之内,我赌。”
二十分钟后。
薛琰一只手撑着头,安静看着低头奋笔疾书的魏岐。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他以“思考者”姿势思考了十分钟,想通了一点问题的关窍,问小y:“难道他很怕我吗?”
小y:【从手速上来看,是的。才二十分钟他就写完了半张卷子,其中高级概率题一道,函数结合立体几何一道,圆锥曲线结合高级概率题一道,交叉多选题十道填空题五道……同比结合今天早上你我做数学的速度,他的手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