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小丫头手上差点一松,然后就把手里的木桶一放,撒脚丫子就往屋里面跑,跟野丫头似的,脆亮的嗓子,就这么在附近响彻云霄:“娘!娘!不好了!黄二癞子又在欺负人了!”得!都别睡了。苏清风张了张嘴,想要拦住那小姑娘,却见她已经像是风一般的刮走了。这飞毛腿……厉害了!小姑娘甩了这么句话出来,周围的人家,差不多都该醒了。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出来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苏清风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就注意到她那浓密、眉峰微挑,显得有些浓密的黛眉。黛眉下,是一双微微上勾的眼睛,但是在这个年纪,她的皮肤已经粗糙不堪,眼尾甚至有了一条条的细纹。但苏清风也不得不承认,在农场这个环境中,这个女人算是一抹不可多得的艳色。只是下一秒,苏清风就猛地反应过来。就见那个女人,手里挥舞这一个锅勺,风一般地刮到院子里来,单手插着腰,“黄二癞子,你想干啥?人家小同志长得这么白净,你可别看着人家长相,就起了歪心思……”黄老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他黄老二就算平时再怎么好色,再怎么喜欢揩那些寡妇的油,也不至于看上苏清风吧?!这小子虽然眉清目秀的,但他娘的……是个男人啊!黄老二当即就不服气了,之前在苏清风面前装鹌鹑,现在看到这个女人,也不管许中山还在现场,当即就抖起来了:“老子做事,关你屁事?咋滴,你这寡妇还想要插一脚?你是我谁啊?”说完,黄老二眯眼看向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排焦黄的牙齿,也随之露了出来:“要是你愿意做我姘头,那你说两句,我倒是不太在意。虽然年级大了点,但是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许中山就猛地一声爆喝,紧接着,一脚踹向黄老二的pi股,把他身子踢了个趔趄,摇摇晃晃了好几下,几次差点倒在雪堆里。苏清风看不过眼,热心肠伸出脚,隐蔽地在他的脚踝处一勾。顿时,黄老二立刻中心不稳,向前一个大马趴,直接脸朝地,摔在了雪堆里。苏清风见状,还有点遗憾。刚好是下雪天……刚好地上有一层厚厚的雪……要是放在夏天,这样摔在地上,少说也得摔得龇牙咧嘴。不过像黄老二嘴这么臭的人,也是该吃点雪,把牙刷刷干净。就连被人踩在脚底下的雪,恐怕都比他的嘴巴要干净!想着,苏清风忍不住再次伸出一只脚,将黄老二的脑袋又往下压了压,直到他整个人都挣扎起来,苏清风才又施施然地收回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许中山原本还满心的怒气,但是看到这一幕,怒气顿时变为一种古怪的心情。他看了躺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的黄二癞子,眼神游离了一下,最终还是撇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能有个人治治黄二癞子也好。那边的双股麻花辫的小丫头,看到这一幕,眼眸中出现了一抹痛快的神色。她清脆明亮的嗓音,像是瓦片下,凝成的冰晶一样,透彻明亮。就听到她一边笑,一边说话,“娘,待会咱们把这一堆的雪都铲干净吧?这黄二癞子趴下去以后,这雪地都变脏了呢!”苏清风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转过头,多看了一眼麻花辫丫头。这黑丫头……嘴巴可毒!黑丫头见到苏清风看过来的目光,倒是颇为开朗地一笑,就像是一颗煤炭,黑乎乎的,但是烧起来的时候,还挺暖和的。也许是因为苏清风之前对黄老二也下手了,宁早早对于这个陌生的大哥哥,倒是颇有好感。趁苏清风不注意的时候,她使劲瞅了苏清风几眼,那眼光大胆直白,但却没有别的心思,更多的是直白的好奇。黄二癞子只是陷在了雪堆里,又不是死了,这黑丫头的话,他当然是听进耳朵里了。听到这里,就算是泥人也有两三分脾气,更何况是黄二癞子这样的地痞流氓?他暗暗磨了磨牙,但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神色中却多了一抹谄媚和讨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软蛋一样。黑丫头瞅了他一样,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孬种。”这个黄二癞子,她可是好几次都在暗地里看见,这家伙趁家里只有娘在的时候,偷偷在她家的茅草屋外徘徊,对着窗户抻脖子瞪眼的,俨然是一副猥琐的偷窥模样。宁早早见他这家伙,心底就直犯恶心,偏偏这事说出去,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引来是非。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黄老二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宁早早,接着又给苏清风和许中山赔笑脸:“许场长,那啥……我家里灶上还有水开着,我回去先洗把脸,把衣服换了,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今天的事情,纯属就是误会。”
误会个头。就这种破烂借口,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相信。但是无论是苏清风这一方,还是黄老二本人,都选择就这么搪塞过去了。反倒是黑丫头宁早早还想要说什么话,但是这一次,她一把就被身边的女人拽住了。等看到黄老二一瘸一拐走远了以后,那个女人才一个爆栗扣在了宁早早的头上。听到这一声脆响,苏清风下意识就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这老娘们……下手那是真狠啊!“你这孩子,就说你是不是虎吧?谁让你总是对上黄二癞子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稍微文静点。别成天捣鼓你那张破嘴,多嚷嚷两句,你能多吃两口馒头,还是多拿一块rou啊!屁!你连块骨头渣子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