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晓洲掀起眼皮，想要寻找眼前的焦距。
痛。头痛，肛口痛，还有胸前也痛。
他无力地扶额：过了一晚上，牙印还在，昨晚得做到什么程度？
他气急败坏，勉强用嘶哑的气音叫了两句：“池云尽，你这个畜牲！”
无人回应。
啪嗒，是什么水滴在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黑色衬衣上而发出的闷响，声音越来越密集，直到变成无间断的水流冲击声。
池晓洲看清来电的人后，没有犹豫多久便接起了电话：“喂？”
他沉思了一会，还是没想明白断琴的寓意，但想到了这样招摇地戴在手上，难免会引起唐铭昊的怀疑。
对面的语气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急躁：“你在哪？”
可等看清镜子中二人下体交合处正汩汩淌水的淫靡画面，他又猛地把眼闭上。
池晓洲懒懒散散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有几根毛互相作弄高高翘起，他伸手欲打开衣柜门拿件衣服穿。
对方顿了一下，似乎想问些另外的事情，但还是咽下去了，话题眨眼间跳跃：“我现在来接你——”
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度量唐铭昊的行为，那么，池晓洲猜，这个惊喜大概率应该是一个他难以承受的惊吓。
虽然不舍，但他依旧小心翼翼地从无名指上取下银戒，放在桌子上。
月光，房内，镜前，两人，构成了池晓洲对这个夜晚的所有记忆。
“池晓洲，你在想什么？”池云尽边问，边从后面掰过他哥绯云遍浮的脸。
“跟着心走，心会告诉你答案。剩下的，就交给上天吧。”
他闭眼又躺了一会，可头和其他部位的疼痛并没有缓解一丝一毫。
然而他下意识往身侧一瞥时，却发现把他弄成这副样子的池云尽已经离开了。
“好，我准备一下。”说完，池晓洲摁断通话，笑容僵在脸上。
但他想梁阿嫲或许没给自己留下遗憾。去她家叨扰时，池晓洲印象最深刻的一段话就是：
可由于醉酒，他对昨晚的记忆并不完整，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对方的语气染上几分愉悦和兴奋：“有个惊喜给你。”
池晓洲想了想，实话实说：“自己家里。”
在一片昏暗与
伸手在被子里探了一下，连余温都快消散干净了：他弟是机器吗？那样疯狂地做完还不歇会，还继续连轴转。
是啊，他上学时路过巷子，看到被围在最里的唐铭昊，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而淡然离开。
他垂头一看，乳晕附近还隐隐约约残留着几个牙印。
——两人身上均是一丝不着，池云尽以小孩把尿式的姿势把他抱在怀中，提起来又迅速地坠下去……；有一根狰狞的长物在他身下，捅进去又缓缓地拿出来……
是啊，在这个崩毁的家庭，他从来不后悔把自己所有的爱奉献给池云尽，从来不后悔在无数个雨夜拥住小小的、瑟瑟发抖的池云尽，吻住陪伴了他两辈子的那颗泪痣。
手机在木桌上振动，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响铃声。
池晓洲直觉对方还有话没说完，下意识问道：“什么？”
他已经无暇去思考自己这番掩耳盗铃的行为如何无用，又如何幼稚。
因为伸出的是右手，很轻易地便发现那个戒指。断琴辉映着日光，折射出破碎的彩色。
“晓洲啊，要相信自己的选择，很多时候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池晓洲出声，稀稀碎碎，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呜呜……不要……在这……去……去床上……啊！”
池云尽紧紧把他哥抱住，像是要揉进怀里，靠着他哥后背上的蝴蝶骨，面上平静无波，身下却是一股脑释放在他哥狭窄的甬道内。
等他洗漱完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银戒上还留有未完全散尽的余温，再加上向暖阳借取了一点温热，池晓洲把它捧在手心里时，只觉捧着一个小小的、漂亮的热源。
不仅把他的身体和嗓子都变成这样，还“提上裤子就走人！”
池晓洲微微笑，淡淡的笑音隔着话筒传递到另一方，唐铭昊听到后略微屏住了呼吸。
池晓洲不清楚池云尽是否还在家中，想喊他弟的名字，却发现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
是啊，他上辈子怎么可能有勇气，去赌那一线的生机。
更要命的是，方才看到的景象正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上演。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谁知道你当初选择了另一条路，路的尽头又是否会如你心意呢？”
他现在还能依稀体会到穴口和甬道经受剧烈摩擦后的撕裂感，和被炙烤的感觉。
沉重的眼皮隔绝外界的一切光线，反倒让其余的感官愈加明显：他嗅到空气是咸腻的，听到近处传来的声音是像拍弄水渍的，感受到背后另一人的胸膛是硬的，体会到身体的肠道里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