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不再多看，走到留文力面前摊开手。
季鸣甚至产生一种自己轻轻一握就能折断那肩胛骨的错觉。
季鸣起身整理被小模特压皱的一角外套，瞥了眼正搂着那模特的齐宸，没什么情绪道。
破烂演技收放自如，留文力蓦然心虚起来，“我就，随便说了两句。你这是什么表情？动粗啊？季鸣你别以为我忘了你替我接林梓风电话的事儿！”
夜空上挂着稀疏的星月，刚从开满冷气的酒吧出来一时间也感受不到热。季鸣就近喊了个代驾，然后站在街边翻弄着火机盖等人。
“我操你大爷季鸣！！！”
出门前特定用上“十字喷法”的小模特脸上青白一片，齐宸被季鸣的话逗笑，漫不经心哄了两句，小模特情绪很快好转，又靠回他身上腻歪起来。
留文力咂咂嘴，手机落回季鸣手中。
留文力刚潇洒闷下一杯。
这多天才打一个。
操是操不到了，季鸣连个影都没多留地离开了。
“这电话也是你好心帮我接的？”
季鸣黑沉沉地看不远处那道熟悉的人影，冷笑。
季鸣沉气，才把已经冲到喉间的“那他妈是你喝多让我接”的反驳压了回去。
那头的呼吸猛然加快，但紧接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纠结又磕绊道，“你，这么快啊。”
在眼前，方才留文力灌他灌得太狠，胃里又空空荡荡的，他头有些晕沉，闭上眼缓解一会儿。
“算了，再有下次你试试。”他收起手机朝外走。
齐宸店开得挺像样，人流量比他预期想得多太多。多到……在拒绝掉第三个过来搭讪的人后，季鸣黑着脸换了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站。
“那你家可真够大的，霖扬。”
酒吧上方的光把地面的树影映得黄橙橙的。
被当面戳穿的人脸色绯红起来。
吐气。
越想越气，人都走到转梯了他还是没忍住。
所以这样单薄的一个人，为什么就是钉在脑海中赶不走。
“喂。”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头有了声音，只是语气像用牙齿顶出般，咬牙切齿的。
啧。
“我应该在哪里？”季鸣在距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反问道。
“再不走要被香水熏死。”
他不是脸不红心不跳。
“是我。”
……
方才季鸣朝自己走来时，身体里的机械小人毫无预警出了故障，啪嗒啪嗒，在心脏上没规律地乱蹦乱跳。
通话记录很短，俩人应该没聊太多。但季鸣知道他是存心报复自己，那张跑火车的嘴能说出什么好话。
马路对面有对亲得忘我的情侣，季鸣忽然觉得嗓子有点痒，
明明是盛夏的夜晚，他却想要脱口而出一句“穿得这么薄。”
比想象中在乎太多。
太薄了，晚风能够轻松胀满空荡荡的t恤。
又一阵晚风吹过，季鸣垂眸，寻不出在想什么。
被电流加工后的声音听起来比现实中要轻熟。震进耳朵酥麻麻，霖扬视线落在一撮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草堆，眨了眨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霖扬瞪大眼睛。
“……”
“还有，穿开裆裤的是你，我没穿过。”
什么快不快的，留文力到底给他说什么了。
季鸣一头雾水。
季鸣懒得搭理他的烂演技，看着页面最新的通话记录，眉头拧起，
“还你还你，真是，果然不是一起穿开裆裤的年龄了，我看你手机拉桌子上了才好心帮你保管。”说着，留文力手搭上胸前，做出顺气的动作，“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啊！”
他根本做不到像温元那样，看似放荡，实则抱着不能再单一的目的。
风能将这个人带走，阳光可以轻易灼烧透，丢尽人海也会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第三次试图搭话失败后，霖扬确定季鸣生气了。后座位置宽裕，车厢里的两人又各坐一方，中间的
又一阵沉默，心口不断冒着酸泡泡，手指也紧得发疼，霖扬猜测季鸣是不是又开始“忙”了。
从兜里掏出手机时，季鸣坚信自己只是因为留文力的表情太欠不登，才会如此好奇。
“一年不见，连说谎都能脸不红心不跳了啊。”
他不想抽烟，只抄着手在兜里，来回摩挲着烟盒的硬角。
“不是吧，这才多久啊你又要走！？”
不过季鸣有句话说的不对。
“给我。”
霖扬电话里说什么了？
“你现在在哪。”
站在他对街的身形陡然僵住，下秒动作慌张起来，等带那双四处乱飘的眼睛和自己对视上，季鸣才黑着脸挂断电话，阔步走去。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