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溜进几缕曦光,落在床上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的两人,男人粗壮的胳膊横在少女的腰间,把她紧紧锁在怀里。砰。拥有巨人血统的男人掉下床,发出了和他体型相衬的巨响。“……甜心?”厄斯德拉很快从睡梦中清醒,不解的看着床上的人。——他的拟态可以完全模拟对方的状态、感官,所以也能够正常睡眠,毕竟和可爱的小信徒一起入睡一起醒来的感觉很好。但被踹下床,感觉就不好了。厄斯德拉看了眼肌理分明的小腹,上面还残留着魔力的余温——显然,她发现只靠力气推不动他,甚至用上了魔咒。莎诺已经醒了一会儿了,昨晚上被迷迷瞪瞪拉上床,恶魔大吃特吃,现在清醒了,满脑子都是生气。他一声不吭的消失,恢复了也不:ji zai8c o所以,厄斯德拉就挨了这一脚。赤裸的男人大喇喇地支起上身,亲了下趴在床边的莎诺。“甜心,我做错什么了?没吃饱吗?”莎诺拍掉他朝她胸口摸去的手,翻了个白眼。不“读心”的话,深渊大魔也和普通人类男人一样没用。“你很烦,赶紧走,我要去上课了。”“好吧。”确实来不及再来一次了,大魔失望的起身,去穿衣服前又拉着她亲了亲,然后成功被咬了好几口。然后,在魔法史的课堂上——“没有人好奇教授下巴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吗?”“怎么不好奇,我好奇死了,有没有人敢去问?”“这显然是情人间才会有的情趣,教授没有想办法遮掩,看来感情很好,我心碎了。”去的感情好!莎诺记笔记的笔顿住,额角跳动,用能杀死魔的目光暗暗削台上那个戴着金丝框眼镜,宽大教师袍都遮不住壮硕身材的红发男人。明明是他动一个念头就能消掉的牙印,他就非要留着!“伊曼纽尔,西大陆第二次最大的战争是什么战争?分别由哪两个种族而起?”正在安静聆听好友们闲聊的月Jing灵茫然抬头,银发里的尖耳无措地动了动,他站起来,“抱歉教授,我不知道。”维尔戈教授脸上的笑容像遇水的雪花,眨眼就消失了,“这是去年的教学内容,希望你的脑子里装的不只是对我情感状况的猜测,除了这个,它应该装一些更有用的东西——如果它装不下了,请你腾一些空间给魔法史。”月Jing灵的耳朵耷拉着,“是的,我很抱歉,教授。”后半节课没有一个人敢再发出多余的声音了——就算笑容重新出现在了维尔戈教授的俊脸上。下课后,其他人都围过去安慰月Jing灵——也就是伊曼纽尔。“没关系,我们班除了德兰尼,没人没被维尔戈教授批评过,不是什么大事。”“对,教授不会记得的。”“好奇怪,刚刚伊曼纽尔明明没有说话。”“是啊……”莎诺收拾东西,和往常一样到预约好的个人图书室。那儿已经有人比她先到了。“甜心。”刚刚把人骂哭了的红发教授歪歪头,对她眨眼,脸上是甜蜜温柔的笑。“你来干什么?”莎诺不冷不热的,放下书。厄斯德拉作思考状,“嗯,课后补习,怎么样?只为你一个人开放哦。”“你都懂吗?我是说我们学的东西。”实战他应该很厉害,但理论知识,她很怀疑。“嘿,怎么这样看着我?亲爱的,我可不是文盲。”厄斯德拉笑着捏她的脸,被她打手也不在乎,“文盲配不上我们未来的大魔法师。”“我活了很久,因为无聊,所以稍微感兴趣一点的事情都去做过——这其中就包括假装成学生,在各个魔法学院体验生活。亲爱的,不得不说你是明智的,这么多学院之中,我个人认为魔尼卡尔各方面都比其他学院要好一些。”既然这样,莎诺也不跟他客气,“正好,我有一些疑问……”
这边在补习,另一边,泽巴蒂亚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狄奥多拉刚从德兰尼回到埃桑曼,看望自己生病的弟弟,她手上拿着一个红果,刀刃顺着表面划过,一条条果皮落下。“好像我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的。”脸色苍白的泽巴蒂亚按了按额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什么梦?”他看向窗外,避而不谈,“你说,会有另一个世界吗?在那个世界,也有我们,但有些事情不一样,我们的经历完全不同。”狄奥多拉把红果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最近祷告不诚恳,所以才这么倒霉?”前段时间无缘无故摔断了腿,现在又生病,还在胡言乱语,她真怀疑他脑子坏了。“我也希望是假的……”泽巴蒂亚失魂落魄地低声喃喃,他看向狄奥多拉,“我可能被恶魔诅咒了。”“嗯?可是西塞穆尔已经死了,还有哪只恶魔跟我们有仇?你惹上谁了?”泽巴蒂亚说不出口,那些以他心爱的女孩为视角的梦,梦里的他冷酷、可怕,简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在暗黑色的火焰中扭曲变形。而他在梦里作为“她”,一次又一次地体验着“自己”的暴行,尝试过无数次自杀,哪怕捅烂了心脏,也只有痛,不会死,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了。如果……如果那是真的……他不敢想下去了。“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狄奥多拉觉得他莫名其妙,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果rou,“你盼着我好行不行?”泽巴蒂亚嚼了两下,又露出茫然的表情,眼中浮现痛苦,“但我应该去找凶手报仇,而不是把迁怒另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受害者’。”“哦?很高兴你能这么清醒,迁怒是懦夫的行为。”狄奥多拉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