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用帕子摀着铃口,擦拭乾净,下身的火熄了,胸口的野兽却没有安静,关着牠的匣子松动,而牠被喂养得越来越大,等待冲破笼子肆虐的那一天。
他见过太多眼神,崇敬的、畏惧的、鄙夷又讨好的、看工具似的,独独缺了将他看作一个人的眼神,就连他的父母也不曾。
「维恩少爷,您怎麽不去休息?」
小小的凡诺斯摇了摇头,又继续盯着他,瓦伦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也许是不想睡,於是他转移话题,问道:
瓦伦伸手探进去,握住昂扬的性器,缓慢又用力地上下撸动,他咬紧牙根,颈边的青筋突起。生理反应可以得到解决,但只是自渎一点也不够,这就像用一盆水,去浇熄一片燎原的大火,火会越烧越大,浇下去的水会瞬间蒸发。静谧的室内回荡着粗重的喘息,最後是一声压抑的低吟。
好不容易把凡诺斯哄去睡觉,瓦伦独自一人坐在炉火边,烛台已经被他熄灭,微弱的火光映亮他没有表情的面庞,唯独一双眼睛像野兽一样,狰狞的、想把人咀嚼吞噬的狠辣从破了壳的伪装里探出头,只有在没任何人的地方,瓦伦才敢卸下自己的面具,连同长久压抑的本能一并释放。少年沐浴过後好闻的味道还残留在鼻间,他被浴袍遮盖的下身早就起了反应,把柔软的布料支撑出帐篷的形状。
「是真的。」瓦伦嘴上回答,但心底从听见第一句话开始,就有股莫名的滋味蔓延,他没有去寻找这股怪异感的来由,轻声问道:「你想去看看吗?」
他没有发现手臂下的大腿一点一点绷紧,瓦伦放在扶手上的手臂青筋绷起,他不敢继续直视这个眼神,不敢,又舍不得挪开,他用尽最大的力气阻止自己把凡诺斯拖上沙发,阻止自己凶狠的、像要吃人的眼神,只是伸手轻轻抚摸凡诺斯的眼睛,半真半假地向他解释:「现在局势不稳定,你出去的话会被很多人盯上的,他们会拿你来威胁我,我不敢赌。」
「教父?」
这就是他。
看来後面这句才是重点了。瓦伦温和地笑了,他说的是很多次教皇大半夜派人传令命他前去觐见,但其实事情一点也不大,交给驻守教廷的圣卫兵也没问题,无非就是为了彰显教皇的权威,才会这样折腾。他放任凡诺斯小声埋怨教皇,替他打抱不平,眼神发软。
「圣域之外的地方都是什麽样子?我听埃兰说,南部是由很多部族组成的联邦,那里每个部族的风土民情都不一样;还有,东部的卢森帝国盛产矿,那里有很多各种颜色的宝石,是真的吗?」
然後他看见……一个小孩,金棕色的头发软绵绵的,湖绿色的眼睛清澈得藏不住任何东西,他明显被瓦伦突然开门的举动吓到,却也不怕,带着直白的好奇盯着他。
伦,「你看神如果要管理一个世界多累呀,教父光是管理一个教廷就已经忙得不行,何况是一整个世界。」他接着嘀咕:「那个人连半夜都不让人睡觉,好几次急急忙忙召见你,有什麽事不能等到白天啊……」
凡诺斯希望被浇熄,他眉毛扭了扭,不甘心地挣扎,他趴在瓦伦腿上,亲昵地靠近他,直视他的双眼,用渴求的眼神注视他,拖长了语调向他的教父撒娇:「真的不行吗……?求求你啦……」
他沐浴完准备熄灯就寝,房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长久训练出来的反应让他一瞬间警惕,他抓起随身携带的利器,肌肉紧绷,走到门前,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
当时是夜晚,外面下着暴雨,他在回宅邸的路上受阻,不得已前来寻求维恩夫妇留宿。夫妇俩很热心善良,他以彬彬有礼的姿态示人,果然很快获得他们的喜爱,他们很周到地招待他,为他准备餐食、热水。
「嗯。」
瓦伦一顿,不动声色地松懈下来,将匕首藏进浴袍的口袋,他想起街上的人跟小孩子说话的姿态,於是半跪下来平视他。
那股窒闷的、不舒服的感觉更重了,瓦伦把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分毫未变,他的声音轻柔,说出口的却是拒绝:「但是凡尼,外面很危险。」
他这一趟是隐匿身分借宿的,名面上假扮有钱的商户,不是贵族,自然要对西部哈尔斯王国的男爵少爷用敬语,哪怕他实际上是已然继承侯爵爵位的正统哈尔斯高位贵族。
「好吧。」凡诺斯泄了气,但他是个体谅人的孩子,愿望不能实现也不要紧,他从地上站起来,单膝压到沙发上,双手紧紧圈住瓦伦的脖颈,头在他颈边蹭了蹭,声音还带着撒娇的黏:「你也要注意安全,教父。」
「……好,我会的。去睡觉吧,凡尼。」瓦伦声音变得异常沙哑,他动也不敢动,几乎只能下意识伸手在凡诺斯背上拍了拍。
凡诺斯先是一愣,而後强烈地欣喜:「想!我可以吗?」
当晚睡梦过半,瓦伦久违地做梦了,他梦见了凡诺斯,小小的、像娃娃一样精致的小男孩躲在维恩夫妇身後,好奇又怕生地看着他,那是十一年前,他第一次与凡诺斯一家相见那天。
他不过是……将伪装深入骨髓的,一只只残存本能的野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