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错应声倒地。
“妈。”苏凌云接电话，不忘低头去看被他踩在脚底，没动静的池错，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操！”池错命根子被掐了一把，痛得他满头冒汗。怎么忘了，自己连条内裤都没穿，这样不管不顾骑到苏凌云身上，不是上赶着找死。
“咳咳……呕……”连吐了几口，池错感觉五脏六腑在体内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没有一个还在自己岗位尽忠职守
池错连呼吸都停滞了，凭什么，凭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他什么都有，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看起来过得很好，很有钱，又有地位。而我，只是个卑贱到泥里的烂货，和我那个死鬼爸爸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行，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
气还没喘匀，身后苏凌云的声音骤然放大。
猛扑过去，抱住苏凌云的肩头就是一口，池错使出吃奶的劲，很快就尝到嘴里一股子铁锈味儿。
“十几年没见了吧，池哥。”
刚才说话的苏凌云好像是个幻影，坐在这里的苏凌云，满脸阴郁，一双眼睛像是要射出钉子，直把池错钉死当场才罢休。
“从你将我丢下那天起，我就发誓，找到你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一步。”
池错歪嘴笑了笑，尽量表现的云淡风轻，说道，“好久不见。”
“叮叮咚——”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苏凌云歪了歪脖子，发出“咯吱”的响声，抬脚毫不留情地将扑在自己身上的池错踹翻，铁链发出剧烈碰撞的尖叫，没等池错反应，冷硬的皮鞋底，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肩。
淤堵多年的恨与怨猛地涌上心头，池错红了眼，顾不得后背上的疼痛，带着脚上沉重的铁链，从床上跳起来，几乎是飞扑过去，掐着苏凌云的肩膀咆哮道：
苏凌云同样赤红的眼眸里盛着滔天火焰，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坐一个站，一个衣装革履，一个一丝不挂，沉默着、对视着，憎恨、愤怒，在空气中熊熊燃烧。
“你再走一步试试？”
“唔……”好痛，胃痛、肚子痛、肩膀痛、脊柱也痛，池错认命地趴在地板上，放空大脑几秒，接收从身体各处传来的、难以忽视的痛感。
手机里传来女人的询问，无人顾及，屋里的两个人闷声搏斗，带着十几年的恨，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池错不搭理，见自己攻击未成，也不恋战，转身就要往卧室门口走。
再醒来时，身上的麻绳都解除了，随麻绳一起不见的，还有衣服。
我是什么？我是什么！
苏凌云从地上爬起来，池错也扶着床边慢慢站直，二人对视一眼，斗鸡似的，又扭打在一起。
“池哥，别费力气了，你这辈子，都将在这屋里度过。”
用手握住肩头的脚踝狠狠一拧，池错从地板上挣扎着坐起身子，脚边的铁链成了他手里的工具，苏凌云一时松懈，摔了个结实。池错乘机跳过去，用膝盖顶着他胸口，拽过铁链勒在他脖颈。
腿软的棉花似的，眼前也越来越黑，池错知道自己好像要晕了。
操他妈的！池错侧躺在刚才差点被马桶刷捅菊花的床上，右脚踝上带着根铁链，全身赤裸，动一下，后背的伤就像一块钉板，死死钉在身体里，痛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苏凌云没跟上，站在原地冷笑。
没回答，池错也不在意。
苏凌云找到自己很明显就是为了报仇的，池错一开始没认出来，确实是他与以前长相气质都差的太多了。
自嘲地笑了笑，池错背对着苏凌云，心里刀割似的疼痛。陈年的旧伤疤，随这个人的出现再次被血淋淋地揭开，封存多年的恨，又再次席卷重来。
“你不是恨我么？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啊！”
凌云早有防备，闪身躲了。
池错岁数大了，又一天没吃饭，中午还挨了操，晚上更是接连被揍，这会子全靠一口气吊着，他打架都是从一场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实战里历练来的，根本比不过正儿八经学过格斗的苏凌云。
苏凌云也不是吃素，肩头吃痛，手上蓄力，一拳打在池错肚子上，这人终于没力气反抗，跌坐在地上，往外呕血。
话音刚落，池错从肩颈到脊柱传来剧烈的疼痛，苏凌云手里握着半截钢管，脸上是个鬼魅样的邪笑。
苏凌云立刻反应过来，戏谑地瞄了一眼低垂在自己胸前的卵袋和鸡巴，也不在乎什么阴险狡诈，送上门的弱点，不用岂不辜负。
池错不理他，蓄了浑身的力气，一脚将卧室门踹开，万幸，刚才那三个大汉并不在外面，亏他还思考，万一开门看见仨彪形大汉杵在面前怎么办。
苏凌云还坐在刚才坐过的沙发上，穿着烟青色的羊绒衫，冷着脸盯着他看。
妈？一个字足以让池错再次疯狂，熄了的怒火又重被浇上油，“噌”地一下，窜出三丈高。
“你猜，我发誓的时候，是想你还是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