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现在我还成为了一个这样的人,这样一个,只在网络和书籍里那些难堪的只言片语中存在过的异类。
“……”
他问我,是同性恋吗?
而他只安稳地睡着,丝毫不为耳机里狂躁的摇滚乐所影响,也听不见我疯狂的心跳。
可惜,他和我不一样。学期快结尾的时候,他突然交了个女朋友。
这晚过后,为了避开他们,我屡次拒绝陆江明和他朋友们一起吃喝玩乐的邀请,因为那个女生大概率会在。我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嫉妒她的意思,我只是不想面对,也不想自讨苦吃。
后来有一次我们还相互疏解过,其实我欲望也不大,是他先摸我给我刺激到了。然后有些失神的我直愣愣地看着小舟的脸,又变成了另一副面孔。
我收回视线,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把心底几乎要泛出喉咙的苦涩借酒吞进肚里。我这酒桌上来者不拒以一敌五的架势把桌上其他人都震惊了,一个个摆手认输:“哇姜沉你以前藏得够深啊,想不到你这么能喝。”
我没有想推开他的想法,我脑子里理应没有任何想法,但是我却心惊地发现我看到了陆江明的脸。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很灵活,我的呼吸被他勾得有点急。
如果一支玫瑰的惊喜,一段手写的告白,一场暧昧的眼神交汇就是认真的话,那他们之间的确算得上。
我嘿嘿笑着,在酒精的麻痹下,我果然没空胡思乱想了。
“他以前谈过很多女朋友吗?”我看着另一边正教着女朋友玩划拳的陆江明,压低声音问着蒋磊。
我盯着面前熟睡的人看了许久,忽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把他耳朵边吵闹的耳机取了下来,然后转过身面向墙壁。
如同一只露出柔软脖颈的羔羊。
混熟了后,我也会睡那里。
我想我应该和陆江明保持点距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害怕被他发现,被他厌恶。
也是在这样一个睡梦中,我感觉有嘴里钻进了个东西,迷糊间睁眼一看,是小舟躺在旁边,贴着我的嘴伸进了舌头。
但实际上,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反而与他联系得更加紧密,他的每一次靠近,我都无法拒绝。
他嘿嘿一笑:“不知道,以前,我后爹这样教我的。”
不仅不一样,相较于我面对女孩时的木讷,他和女孩相处起来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或许对于擅长包容的他而言,我们仅仅恰好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相同爱好,毕竟他感兴趣的东西那么多,和谁都能侃侃而谈。
我无法形容在已经熄灯的漆黑宿舍里,我的眼神会有多么贪婪。我寸寸观察它的睫毛、鼻梁、嘴巴,只感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加重,像是耳机里sllsliketeenspirit中强劲的底鼓声,一颗正有力跳动着的篮球。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但出乎意料地,我非常快地就领会了这个词的意思。我下意识地想否认,但我沉默了一会,将话题转移到小舟身上:“你是吗?”
要是,他和我一样就好了。
多次推脱下,陆江明察觉到异样,问我怎么了。
我比以往还要贪婪,我就像一个丑陋而可耻的变态,连余光都在关注着他。
“那倒没有,正儿八经的他也就谈了两个三个吧,不过你知道的女人缘怎么样也不光看谈了多少”蒋磊一脸坏笑,稍稍停顿了下:“不过他要是真确定关系了,像这样带出来一起玩的,多半是认真了的。”
而我彻底认识到我的这种古怪的渴望非同常人时,是在市里的一个地下乐队里,我有时会旷个天课出去,跟着乐队排练和演出,赚点生活费。
听着letitbe睡觉成为了一个习惯,有时还真梦见过一个圣母玛利来到我面前,抚摸我的头发……长得还挺像我妈。
看见他们俩站在一块,接受着其他朋友的调侃祝福,我心口像是缠了条毒蛇。可我居然还有一丝庆幸,还好他和我不一样。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下乐队里,里面大部分人都比我大一些,也有和我同岁的,叫小舟。
而我只能以乐队排练为借口,并向老师请了个长病假,躲去了市里,直到考试才回来。鉴于我的家庭状况,老师也无可奈何。
他却浑然不觉我目光中的暗潮涌动,和我称兄道弟,爬上我的床铺和我一起听随身听,然后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我身边睡着。
没有我这样的人敢站在众人的目光下接受审视。
他黑而稚气未退的脸压在我眼前,眉毛和眼睛都像小女孩一样清秀精致,迷迷蒙蒙地看着我。
亲完后,我问他为什么亲我。他就在那憨笑,眼神出奇的飘,我才明白他抽那玩意抽晕乎了。
按他的另一个好兄弟蒋磊的话来说,这小子天生就是会讨女孩欢心的那一种,很懂惊喜和浪漫的那一套,情话情书什么的手到擒来如同喝水,私底下相处时,还有股子恰到好处、带着情调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