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出门约的是程所。
最近好几件事都到过他那,后面自己又有大事得求他办,虽然是顾家经年的老关系,可如今是自己走动的多,越亲熟越是要礼数周到些,关系才能长长久久。而且毕竟也算是长辈,他平时胡闹惯了,虽然也总一起在ktv乐呵,但小猫崽这事还是不太好交待。小顾也好,其他长辈也好,要求已然是不高——别搞出人命,玩完要回家。
车到明膳苑楼下,刚停好就见着张晓磊的副驾下来一个中年女人,王应来赶紧快步迎上去。
“王所,我应来啊,程叔家老二。”
王所是近期刚调任的片区,王应来之前没见过她,不过互相都是知名知姓的。这次是程所特意叫他来认人,据说王所跟顾少将也是旧友。她今年四十六,个子不高,穿得简单也不化妆。看起来落在人堆里都挑不出来。这种人太适合做这行了,从不让人生疑。你根本不会警惕一个小女人在你身边是不是要起你的老底。
“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个儿也太高了啊!”
三个人一块上楼,程所已经在屋里等着。两个所长寒暄落座。
王应来给在场三人道谢:“实在是感谢领导,把磊子派过来帮我,多亏有他。”
王所也是好奇,“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啊,我听说是个小孩儿?还跟人勘探的对上了?”
程所给他打圆场,说道:“朋友的孩子,在外面胡闹,ktv啊夜场啊到处瞎玩,让人领导给撞上了。领导本来给聊的挺好,人自己也愿意。就他一厢情愿,没那金刚钻还非得硬帮忙不可。”
搁平时,程所不岔他都不错了,这么迅速的帮忙打掩护还是很少见的,王应来品着是跟王所有关系,所以笑嘻嘻认下来,“是,我们一块玩的弟弟,年纪还小呢不懂事。也没怎么着,进去跟领导打个招呼就让我给人领走了。”今天有王所在,大家都不喝酒,喝的普洱,王应来赶紧给茶水满上。
“那就行,我一听是未成年,还给带酒店去了,以为是有典型呢。晓磊回来讲,说就是接个人这我才放心。毕竟不出公务,拿着本儿上人店里去转悠还是太显眼。咱们就在山脚下,不兴当那州官呢。”
程所笑着说:“你啊,多少年,还是这么小心。现在好了,转一大圈总算是回来了。上次人太多咱们也没好好说话,今儿就算是给你接风!”
几个人以茶代酒喝上两口,就热热乎乎吃起来,也算是自家人的饭局,都没太拘谨。
两个所长在一边唠家常,王应来悄声问张晓磊:“王所现在什么职务呢?”
张晓磊说:“具体什么职务我也没记住,分管户政呢。上周刚回来传达了,户口登记必须依法依规,严查违法违规办理,要落实终身责任制了,不论大小,离退辞,全部倒查追。”
要这样说,那就是了。
他上次给程所说了要个京户的事,幸好刚才没信口胡诹,一旦过了明路就算现在遮过去,早晚也得掀开。但亮马桥还是王所片区,这事无论如何还是得过她,不成他还得再买套房?也太兴师动众的过了头。
张晓磊看他没应声,又趴耳朵悄声说:“上两周已经给你找好了,我带着呢,四选一。一会你拿回去,明后天你俩选完过来办就行。林所任期还有十来天,我尽快给你办结就完事。”
王应来没想到张晓磊就是办事人,“实在多谢,我要谢你地方太多了。等这事一忙完,咱们出来聚一下。”
张晓磊笑着点头,“你事儿忙,这小事我也就搭把手。亮马桥有什么事以后就直接打我电话,也省得我大舅再转一道手。”
王应来闻言眼睛一亮。
之前就知道程所有个大外甥,不过当时说是在学校呢,不愿意到系统里来,他还挺可惜的。程所毕竟年纪在这,先前因为好些事耽误了晋升,如今这情况也再没上去的可能性。虽然周家有自己的各个线条部署,但他还是得有自己人才安心。
如今这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嘛。
“早听说你专业能力强,都争着要你,你也不回来。这回可好,往后我带你找乐子。”王应来挑眉笑嘻嘻地,“昨天你怎么不说呢,早说昨晚咱哥俩就好好叙叙。”
张晓磊瞅他就憋不住笑,故意岔人,“一开始瞅你急那样也顾不上,后来我倒是想说,但是感觉你也没心思听我说啊。”略顿一顿,“那叫得啊,我听了都心慌!那是多一刻都不敢留!”
王应来让他一说有点臭来劲,也跟着揭老底,“跟我聊这各是吧!你原来法兰西那档子事儿怎么讲呀?”
张晓磊赶紧求饶,“二爷!我的爷!别提好吧,我错了。我这个耳朵时好时坏,有时候啊,什么声都听不见!”
俩人“咯咯咯”凑到一块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笑了个够。
张晓磊上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个法国来的交换生帅哥,是个白皮小雀斑红毛卷发的荷兰人,程所说长得跟洋娃娃似的。
大洋娃娃,一米九四。不知怎么俩人就热恋了,同性、异国,家里闹得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