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柔软的唇吻过许知阮的眼尾，又亲上他的鼻尖，直直望入他眼底的视线，不给他任何逃避的空间。
剩下的内容，被人体撞上墙面的闷响取代。陆时遇在原地停了几秒才上前，眼底伪装出来的那点温和彻底被冰冷取代。
“但你实在让我觉得恶心。”
“你刚刚，想说什么？”但他的唇边依旧带着笑，连出口的语气都还是柔和的，如同路上向人询问不知晓的路径。
喜欢上许知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契机。
不是之前在去海洋馆路上，而是更早之前——在对方向许知阮告白的时候。
街边昏黄的路灯闪了闪，陆时遇回过神，指尖在微微发烫的手腕上划过。
——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就让陆时遇充分理解了，许知阮会给出那样的回答的原因。
他快速往前两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时遇，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尖利：“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你是他的什么人？”
“你想让阮阮更加讨厌你吗？”陆时遇面上带笑，语气温和，眼前的男人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他又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直到那隔着门传过来的，“哒哒哒”的急促上楼声也消失不见，才转过身，沿着过来的路缓步离开，不经意一般扫过角落的视线也并没有多余的停留。
往后退开两步，陆时遇没有再看地上的人一眼，绕过对方穿过小路，一边走一边给许知阮发信息。
……
陆时遇想，他大概会发疯吧。
脚下的步子突然顿住，陆时遇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个因为误判了自己的动向，从阴影中暴露、来不及退回角落的人，眼中温和的神色收敛，隐约烦躁的情绪升腾起来。
他知道，许知阮不会喜欢那样。
就仿若无知觉地走入了一场春雨，等到发丝和袖口都传来湿润的潮意，才惊觉头顶那细细的雨丝已经飘了太久。
【lsy：我到家了。】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了，就很难再做出克制。
天已经彻底地暗下来了，有些老旧的路灯亮起来，将无人的小道衬托得越发安静幽森。陆时遇微微仰起头，看天上并不那么明显的星星。
瘫倒在地上的男人整个哆嗦一下，连没能止住的痉挛都变得小了许多。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知阮的消息过了一会儿才回来。
——他当然是见过对方的。
“你他妈是不是上过他了？！我就知道，长了那么一个骚逼，怎么可能不——！”
“是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做爱……”他顿了顿，黑亮的眸子微微弯起，本就低柔的语气放得更轻，“……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许知阮几乎是逃上楼的。慌慌张张地刷卡溜进楼道的样子，像只被踩了脚的兔子，看得陆时遇的眼中不由地浮现出笑意。
【小月琴：[兔兔okjpg]】
他无法想象，如果许知阮那双写满了厌恶与排斥的眼睛，看向的是自己，事情会变成怎样。
“对不起，”陆时遇想起许知阮当时的表情，想起自己从未在那个人口中听到过的、淬了冰一般的语气，“我很想表现得更礼貌一点……”
那一瞬间，陆时遇感受到了刺疼。
而他连片刻都不想逃离。
“我怕再等一会儿……我会后悔。”
而这，正是有可能招来许知阮厌恶与排斥的、名为“陆时遇”的这个人，藏在温和表象下的，他最清楚不过的肮脏本质。
“好了，”但这一次的吻并没有太过深入，陆时遇很快就舔过他的齿根收回舌头，按在他后颈的指腹在那一小片皮肤轻轻地摩挲，“上去吧。”
他很清楚以许知阮的性格，一定是对方做出了十分冒犯的举动，才会招致这样的态度——可陆时遇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恐慌。
渐熄的火腾一下又窜上来，许知阮全身跟烧起来一样发烫，喉咙里被再度伸入的舌头灌进岩浆。
【lsy：今天的照片，能给我一份吗？】
“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他才不肯跟我交往——”
“我知道你不会记得，但是……”陆时遇轻声开口，缓慢而清晰的吐字分毫不落地传进了许知阮的耳中，“我喜欢你，阮阮。”
“你应该知道在被拒绝之后，还擅自调查别人的行程、蹲守在别人家楼下，”唇边的弧度重新弯起，陆时遇看向那个毫无疑问在途中，就已经被自己甩掉了的男人，轻声开口，“是很招人厌烦的一件事吧？”
左手的手腕又开始烫起来，陆时遇用力地闭了闭眼，才压下了再做点什么的欲望。
然后依靠自己的能力，对许知阮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监视、囚禁、药物控制，甚至一些有所了解的身体改造。哪怕是并不齐全的魔法知识，能够做到的事情，也远比普通人能够想象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