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寂似笑非笑的往下瞥一眼,他直起身子时头顶正好能到她垂下的掌心,顺手便揉了揉。
纪承泽不敢动弹,感受到她的力道后更是连呼吸都屏住了,等她把手放下去时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甚至一直以来渴望的自由都变得让人厌恶。
她没有在锁起自己,甚至门也没关,这是代表他完全不重要了吗?纪承泽惴惴不安起来,察觉到她有可能要抛弃自己的恐慌几乎已经将他的人格摧毁了。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作为被监禁者应该抵触,厌恶、怨愤、憎恶、仇恨她;可是当那天真的到来时,胸腔却仿佛喘不过气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整个人甚至变得无比恐惧。
在日夜不分的调-教和奖励里,他已经离不开良寂了,一旦走出这里整个人就好像失去意义。
明明刚来时是那么厌恶这个地方,对于眼前的女人态度更是嚣张到了极点,所以每次都会被狠狠的教训一顿。可是那时的他被弄的头破血流的都没被抛弃。
为什么,为什么,纪承泽绝望的想着,太活该了,我应该早点安分下来的,为什么要仗着她的宽容继续逆反下去。
如果能够乖一点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留下来了,纪承泽突然觉得好冷,可能是因为开了门外面的风吹进胸膛,所以冷到牙齿打颤。
他现在的表情和曾经那些人没什么两样。良寂感到有些诧异,甚至困惑。明明自己该是他们仇恨报复的对象,可是这些人在获得自由的第一反应却是恐惧,紧紧攥着她的裙角,哀求她不要抛弃自己。
也许……可能……是在试探她?毕竟作为一个变态,不被报复什么的,那这个变态当的也太没劲了。
当然,身为一个合格的变态她的警惕性可是很高的,所有放走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洗去记忆,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找到她。
想到这里良寂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看来她很快就能完成一百人的大业了。
她完美的选择性忽略掉上次洗牌事件,自己别墅里已经满了一百的人事实,重新开始制定起计划。
纪承泽紧紧的盯着良寂的表情,发现她迟迟不说话,心里涌起一丝微末的希望,下一秒却骤然黯淡下去。
“我说过,我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不喜欢这里的我可以在玩腻之后放他走。”良寂嗤笑了声,手掌撑在桌上,上半身往后稍微一仰坐了上去。
她抱胸晃悠着腿,懒洋洋的看着他,“恭喜你,你可以离开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有千斤重量般一下一下砸在心头。
良寂不需要自己了。
纪承泽脸色发白,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仿佛海chao般席卷全身,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被放弃了,这是必然的结局,谁叫他忘了时间,忘了底线。纪承泽咬紧牙关,克制住那种几乎要崩塌的情绪,如海浪般的双眼注视酸涩的注视着她。
作为后来者他并没有经历过洗牌事件,但是良意曾经告诉过他,她十分热衷于收集游戏,就算是玩腻的对象宁可废了他也不会放走。
可是自从那次事件后,良寂就对玩腻的对象完全提不起兴趣了,甚至还会对他们产生厌恶感。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造成的!纪承泽双手抖动着,哆嗦的爬过去抓紧她的裙角。
声音带着沙哑的苦涩,眼眸发颤,“不要,求求您让我留在您身边,做什么都好,我什么都可以。”
良寂对他实在是没兴趣了,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昂起头。
纪承泽死死住嘴唇,英俊的面庞满是泪水,痛苦的闭上眼睛,黑色的长睫止不住的发抖。
这是一张自己喜欢的脸,眉眼和她新看上的那位有几分相似。良寂随意的掰过他的面颊看,又随手丢开,一个家境贫寒的男生怎么会跟纪家二少爷长的像。
不过……良寂还是选择给他个机会,毕竟明面上总要有人为她做事的。
良意和她关系太近,万一以后被抓了很容易牵连到她,良寂很是随意的想着未来的事。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当然,太听话的也不喜欢。帮她做事的一定要听话,被关着的可以适当的反抗一下。
良寂把用来锁住他的手铐和钥匙收起来,扔到抽屉里。
纪承泽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收起,脸色苍白到了极致,沉默的点了点头。
“帮我查一个人,澄明路,他最近天天从那走。”良寂轻松的从桌上下来,抱着胸一脚踢开半关的门走了出去。“长的……跟你有点像。”侧眼瞥了一下他的眉骨。
所以,是为了那个人吗?纪承泽眼睫一颤,长时间没能站立的双腿僵硬的向前行走着。每走一步腿根似乎都传来一股僵痛,可是他却自虐般紧紧跟在她身后。
良寂很快就下了楼,明亮的客厅里良意已经摆好了饭菜,他听到脚步声有点高兴的抬起头,两个同样男人的视线却蓦然相撞。
良意脸色难看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