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宁觉得没什?么大碍,还是跟春喜一起?过去翊坤宫探望郭贵人。
跟上一次生病的郭贵人比起?来,这一次生病的郭贵人看上去的确像是弥留之际,脸色苍白,连眼神都不那么清澈,而是有些浑浊,说话时有气无力?,手瘦得像是干枯的树枝。
“徐妃,谢谢你?们能来看我。”
徐香宁不能说话,只?能握着郭贵人的手。
“我要走了,走了。”
郭贵人宫里的宫女在一旁开始抹眼泪。
“姐姐,没事,不要害怕,再过几年?,说不定我们也会陪着你?,人终有一死,你?可还想见?到谁,我们去帮你?把人叫过来。”春喜在一旁轻声道。
“算啦,该见?的人我也见?到了,她们都有过来探望我,连皇上都过来看过我了,我没什?么遗憾了,最想见?的人却远得见?不着。”
“恪靖公主晓得你?这个额娘在记挂她,她肯定明白你?的心意。”
“是啊,她知道的。”
郭贵人说一会话就累了,睡了过去,她们才离开。
这宫里可能还会有更多年?纪大的嫔妃离开,一个接着一个,徐香宁出来时都不由叹口气,真是人终有一死,谁都逃不过。
春喜挽着她的手,“你?别想那么多,生死有命,我们都左右不了。”
生命的确无常,她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她与郭贵人也算是熟识,看到自己熟悉的人走向死亡,难免感伤,徐香宁冲着春喜笑?了笑?,没说什?么。
……
果不其然?,三天后?,郭贵人殁了。
宜妃听闻郭贵人殁的消息时,人也怔了一下,她们姐妹两最后?都没有真正和解,她妹妹依旧是认为是她害她小产,害死她肚中的孩子,她得知她生病时过去探望过她,她妹妹虽然?没有埋怨她,但也没有原谅她,有好好说上几句话。
不管原不原谅,最后?都只?是这样了,人家说姐妹和睦,其利断金,可惜她们两姐妹称不上和睦,反而处成敌对的关系。
宜妃回想她们的点点滴滴,还是绷不住哭了。
皇上以贵人之礼安葬了郭贵人,没有在她死后?抬高她的位份,将她葬在景陵妃园寝中。
……
眨眼间到了十一月,皇上在她醒后?已经有两个月没来看过她,她嗓子好了一些,虽然?说话还是费劲,不过终于出了一点声音,沙哑低弱的,至少没有真的变成哑巴。
尽管如此,她还是瘦了一些。
她宫里的炭火也多了不少,不再是宫妃份例的那些炭,送过来的炭都是上好的银丝炭,鲜少有烟雾,不呛人那一种,她们屋里十一月就开始燃上炭了。
京城的十一月份的确开始变冷,寒风瑟瑟。
天冷之后?,张嬷嬷就不怎么让她出去,顶多在后?院前院里走一走,说是怕她感染风寒,徐香宁也听她的话,基本上都是待在长春宫,无聊时去找通嫔她们聊聊天,做做针线活。
不得不说后?宫生活无聊乏闷,做一些针线活好歹能让日子过得快一些。
徐香宁又开始织毛衣,想着在这个冬季前能织好。
“娘娘,起?来啦,午觉别睡太久,不然?晚上会睡不着。”静竹乐呵地上前,旁边的脸盆架上放着一盆干净的水,“这水有点凉,奴婢去换一盆水,再给娘娘擦脸。”
“没事,不用那么麻烦。”
静竹拧干毛巾递给她。
徐香宁洗净脸就下床,这冬日头发?毛躁,她让静竹帮她绑起?来,不用弄什?么发?髻,全部扎成马尾就好。
“静竹,我是不是有白发?了?”
“娘娘头发?黑着呢,乌溜溜的,特别顺滑。”
徐香宁知道静竹哄她,她也已经四十岁,肯定有白头发?,她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眼角的皱纹有多了一些,梳好头发?后?,她又坐到榻上拿起?她织了一点的毛衣继续织。
“娘娘,刚送过来的青枣,你?先吃几个吧。”
“没事,放着,我待会再吃。”
过一会儿?,晓曼有端进?来一只?青花瓷小盅,“娘娘,这是刚熬好的木瓜汁,里面加了一点蜂蜜,娘娘趁热喝了吧。”
“怎么一个个的,都想让我吃东西,我又不饿。”
“嬷嬷说娘娘瘦了,一定要多给娘娘补补。”晓曼如实?道。
徐香宁叹口气,她那么胖,瘦一点反而更健康,毕竟是张嬷嬷的心意,她还是放下针织线,尝尝那木瓜汁,木瓜已经被熬煮得很绵密,不成块状,加了蜂蜜后?的确甘甜,有一股蜂蜜的香气。
“娘娘,怎么样?”
“不错。”
“娘娘喜欢就好,娘娘这阵子吃得都不多,奴婢都担心极了,让小厨房的人多给娘娘捣鼓一些好吃的,要把娘娘养胖才行。”
她醒了之后?,张嬷嬷她们待她就Jing致许多,生怕她饿着冷着,真的是甜蜜的负担,徐香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