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醒来,只觉得头昏脑涨。
浑身能出气的器官都在冒着热气。
她低低粗喘着。
脚一软,人趴在有点冰的地上,不,准确来说,是瓷砖。
瓷砖?这里居然有瓷砖。
陈茵翻个身,舒服地躺在地上,她感觉身体的热气在慢慢消散,好像没有空调,这个地面也挺凉快的。
毫无疑问,她是喜欢的。
陈野推开门,她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脸上还挂着笑,陈野看得皱眉。陈茵揉揉肚子,睁开眼时,陈野的脸倒着出现在上方,她眼睛立刻放亮,噌地从地上跳起来,围着陈野左看右看,“你受伤没,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陈野握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跟前,手贴住她的额头,还很烫,“你身体舒不舒服?”
“没事了,就是有点热,有点没力气,还有点饿。”
陈野上下打量她一眼,“把鞋穿好,把衣服穿好,下去吃东西。”
“好。”
陈茵才发现身上衣物已经被换了,看一眼站在门口的陈野,猛然想到那位英国女作家安吉拉——她写的黑暗童话故事,荒诞,下流,粗俗,可正是这样直白的言语让人们能暂时撕扯掉那块现代文明虚伪的遮羞布,暴露在野蛮原始社会环境里的她们,坚强,狡诈,果敢,狂野,甚至是享受。
是郭冰莹吗?
是吗?
是的。
抛开人lun道德文明礼法纲常,撕开“人之初,性本善”的谎言,展现“人之初,性本恶”的力量之美!她就像王尔德和爱lun坡的结合体,她是粗鲁的,是野性的,自由的,放纵的,华丽的,高贵的,Yin暗的,但她绝对不会是高尚严肃的,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坏了。
陈茵心脏突突直跳,浑身又开始烧起来,四肢百骸的水分都汇聚到一个点位,又shi又滑。
他在注视她,审视的眼神像赛马场的马鬼专注马匹,甚至像画家检视二手买卖市场上自己面前那一堆被冠以“艺术”的作品。陈茵没有见过或者说从来没有当过一回事——他那种眼神,那种纯粹rou欲的贪婪,毫无遮挡,陈茵鬼使神差想到那个亲吻,可于她而言,那根本不叫吻她浑身毛孔慢慢舒张,放大,一种奇异之感油然而生。
看见他正以欲望的眼神看着自己,陈茵赶忙低头,视线再次集中在他的鞋子上,跟那天他骂她时穿得一模一样,余光微扫,床尾一面落地镜,自下而上,越来越上,越来越小心倏地,她在那面裂痕斑斑的玻璃镜中窥见他的脖子,钢缆般紧绷的颈部肌rou,血脉经络意欲冲破裂痕喷涌而出,而那一双眼里的她,则是红裙加身,薄汗加持,面容煞白。
顷刻之间,内在好像在幽灵海边浮沉,堕落,溺潜,这令陈茵为之屏息。
当小红帽不再是怯懦、退缩的时候,她可以放肆大笑,来震慑面前的恶狼,也可以,放荡挑逗说一句:“whatbigteethyouhave!”8
恶狼狡黠,“那样才好吃你!”8
小红帽又怎么会退缩呢。
“你在勾引我?”陈野粗鲁地揽着她的软腰。
勾引?她不觉得自己是在牺牲色相,恰恰相反,她在承认女性的Yin暗面,她在坦诚自己的欲望,哪怕是这种堕落的欲望,她在解放自己,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第一次事后并不是那么美好
男人觉得女人失去第一次就会死一样,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观念,陈茵觉得非常奇怪,又凭什么认为负不负责,男人都爽过了,女人就是吃亏呢?很可惜,陈茵除了感叹他的床上功夫还有待加强之外,对他说的那些要负责之类的话语,毫无波澜,他只是在展示他男性的权威。
而她耀眼的欢愉,刺痛了他的双眼。
她说:“小野,”
陈野连呼吸都粗了几分。
“小红帽会和大灰狼共眠。”
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吻上去的那瞬,迎接他的是饱满滚烫的红舌,一如血色榴莲,入口绵密,但又不会那么快融化,沙软的触感,甚至比撒哈拉沙漠的沙子还要细腻,亦如赤脚踩在浅水处的海沙,又shi又滑。
手臂力量正在以令人窒息的速度蜷缩。
一切赤裸的,堕落的,禁忌的,伟大的,全部落入大地之母宽阔温厚的怀抱之中。殷红硬挺的nai头,美味可口的nairu,尽情地被吮吸——伟大的大地之母,这是两个自由的灵魂,请尽情地哺育他们吧,陈茵在心底呐喊。
她疯了,她可能真的疯了
陈野松开她,立马将人打横扔到床上,他脱掉上衣扔在地上,就像那天擒罪犯般扣住她两侧手腕,她没有力气,陈野哑吼一声,“陈茵,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知道,她喘着气儿细细注视他。
“小野,我shi了。”
听到这句话,陈野也微怔下,毕竟前些天连亲一口都手足无措的她,现在倒是直白。
“那你想我怎么做,给你找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