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刀刃划破脖颈的那一刻,对死亡的恐惧彻底将老皇帝淹没。
他竭尽全力张大嘴巴,想要发出呼喊。
结果却只能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吭哧声。
他看向萧倦的目光衝充满乞求。
萧倦面无表情地加重力道,刀刃嵌入血rou。
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淌。
老皇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片刻过后,便彻底没了气息。
他就那么大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萧倦,剩下的床单已经被鲜血浸透,变得鲜红一片。
萧倦擦干匕首上的血迹,将匕首收回袖中,然后拿起桌上放着的烛台,随手扔到床上。
烛火点燃床幔,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老皇帝就被火舌给吞没了。
当初他下令命人杀了封梁寒和谢氏,还将封家宅子烧成废墟。
而如今,他也要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萧倦做完这些后,便再也没有看老皇帝一眼,他借助轻功纵身飞上房梁。
浓烟从门缝溢出,屋外的人察觉到异样,急忙推开门衝进来,见到屋内起了火,众人都被吓得半死,一部分人朝着床榻扑过去,想去救驾,另一部分人则急匆匆地跑出去打水救火。
寝宫内人来人往乱作一团。
萧倦混在人群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宫。
当他来到宫门附近,准备以禁卫军的身份混出去时,却被人给揭穿了真实身份。
“快拦下他!他是琅郡王,是刺杀皇上的凶手!”
喊话之人正是太子府的侍卫。
侍卫奉太子的命令悄悄跟踪萧倦,他亲眼看到萧倦乔装打扮混入皇宫,又看到萧倦潜入了寝宫,之后没多久寝宫就起火了,紧接着就传出皇上遇刺的消息。
他知道这事儿肯定是萧倦干的!
太子嘱咐过他,不能让萧倦活着离开皇宫。
因此他才在萧倦准备迈出宫门的前一刻,当众揭发了他的身份。
禁卫军们纷纷拔出佩刀,打算将萧倦拿下。
萧倦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双方在宫门附近打了起来。
萧倦武功高强,身手不凡,哪怕禁卫军人多势众,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将萧倦拿下。
眼看宫门就要被关上,萧倦心里发狠。
若是宫门关闭,他就彻底没了逃出去的希望。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个份上,萧倦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甘。
他心里还记挂着袅袅,他想要再见袅袅一面。
他想再抱她一下,跟她好好地道个别。
萧倦一刀劈中挡在面前的禁卫军,不顾一切地衝出宫门。
宫墙之上的弓箭手们立刻拉弓搭箭,全部瞄准下方正在奔跑的萧倦。
箭如雨般落下。
纵使萧倦的轻功登峰造极,也没能躲开全部的箭。
他的后背中了两箭。
但他仍旧没有停下,咬紧牙关,迎着忍着疼跑出去了弓箭手们的射程范围之内。
等沈琢赶到皇宫的时候,寝宫里的火势已经被扑灭。
老皇帝的遗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温皇后和一众嫔妃跪在地上,哭泣声此起彼伏。
沈琢上前扶起温皇后,温声安抚道。
“母后,您坐下歇会儿,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温皇后用绢帕擦掉眼角的泪,她见沈琢虽然面带哀伤,却并无意外之色,忍不住问道。
“君知,你怎么都不惊讶?你可知,你父皇他遇害了。”
沈琢看了眼身边的人。
众人会意,默默地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沈琢道:“儿臣知道,父皇是被萧倦所害,儿臣已经命人去抓捕他,必不会让父皇无辜枉死。”
温皇后从他那淡定的神态里品出了一点儿不寻常,心里蓦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跟本宫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萧倦会对你父皇不利?”
沈琢却并非给出正面的答覆。
“动手杀人的是萧倦,与儿臣无关。”
确实是与他无关。
他不过是在萧倦混入皇宫的时候,故意让人放松宫中的守备,给了萧倦可趁之机。
此事从头到尾都是萧倦一人所为,该被千刀万剐的人也只有萧倦一人而已。
温皇后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沈琢的声音,刻意压低的声音微微发颤。
“君知,他可是你的父皇啊。”
沈琢平静地反问道:“当年母妃被害得难产而死,我的孪生兄弟也被迫早夭,那时候的父皇可曾想过他与我之间的父子之情?”
温皇后忍不住提醒道:“害死月妃的人是舒贵妃。”
沈琢继续反问:“可若是没有父皇的默许和纵容,光凭一个舒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