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织云带了盒香喷喷的糕点来。
“好香啊。”李文岐猛吸一口气。
“人人有份。”陈织云把食盒打开,放了一碟在李文岐面前,其他的放在桌子中央,“都别客气。”
“桃花酥!这是我最爱吃的!”李文岐手舞足蹈。
陈织云坐在位置上看着他,唇角勾起,清丽得像是初夏晚风中的木芙蓉,她说:“那你多吃点。”
“谢谢漂亮姐姐!”
迟钝如穆生辉,也看出了一点门道,他靠近池早,低声说:“郡主该不是看上李文岐了吧。她是不是为了请李文岐吃这个,把所有人都请了。”
“这是双月楼十两银子一碟的桃花酥,我馋了好久了,香死我了。”池早用袖子遮着嘴,不让糕点喷出来,“你还有空说话,还不赶快多吃点。”
“文灿和文知不尝些?”陈织云将一碟糕点推到二人面前。
“她不爱吃甜的。”李文岐把口中的糕点咽下,说。
“我也是。”谢识之看着陈织云,浅笑。
“易文清你怎么不吃啊。”李文岐端起糕点,看着易清,一脸天真无邪,“你爱吃的呀。”
“现在不爱了。”
易清露出礼貌的标准微笑,袖袍下合拢的双手暗自使劲,脸色很难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文岐不疑有他,端着那碟糕点,转身,“池文早。”
“哎哎哎。好哥哥。”池早跑到李文岐身边,一起分享,“谢谢好哥哥!”
……
次日。
“板栗糕!这是我最爱吃的!”李文岐手舞足蹈。
“十两银子一碟的板栗糕,香死我了。”池早摇头晃脑。
谢识之很清晰地听到易清反复深呼吸,甚至一度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再次日。
“桂花糕!这是我最爱吃的!”李文岐手舞足蹈。
“十两银子一碟的桂花糕,香死我了。”池早摇头晃脑。
易清不在场。
“易师弟去哪里了?”谢识之低声问。
“不在吗?”陈谊四处看了看,“还真是。”
“我听到一些有趣的传闻。”谢识之看着陈谊,微微垂眸,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眸子含着光。
陈谊倾身。
“你的书信往来,易师弟都是次日在阑瑶居交付。唯独陈文云的书信,易师弟会当天亲自送到她府上。”谢识之看着陈谊的侧脸,好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墨香,“从易师弟到温都的第一天起,陈文云就是阑瑶居里最先得到任何消息的人。”
陈谊的侧脸相当标致,皮肤光滑白嫩,修长的睫毛轻眨,每一下都如起飞的蝴蝶。谢识之呼吸乱了,脸好像也在微微发烫,他正了正身子,将视线移开。
陈谊转眸看着他,带着听到八卦后的人所特有的两眼放光。要这么说…易清对陈织云好像确实很特别。难怪陈织云每回都能带李文岐喜欢吃的…易清这几天还不得难受死。
二人对视,眼波流转间都是心照不宣。笑yinyin的。
天知道这有多暧昧。
“今天方便抄文章吗?”趁着这个氛围,谢识之带着些试探地问。
陈谊的笔记现在肯定不在身上,他倒不指望能被陈谊邀请进她的住所。但,能不能在晚风中同行,能不能在秋日的余晖中并肩走过温都的街道。
谢识之的容貌堪称清绝,那双眼睛尤其生得好,像绿梅上的雪,像顺着青竹下落的寒露。像一位再也记不起容貌的故人。每次对视都能让陈谊心乱。他微微侧着头,眸子亮晶晶的。简直要命。
“好。”陈谊迟疑了一瞬,做出了一个违背理智的决定,“那你稍后跟我走?”
“好啊。”谢识之眉梢带笑,毫不犹豫。
陈谊把谢识之带到了阑瑶居和温都城中心中点位置的一栋小宅子里。仆人在客厅给谢识之看了茶,陈谊进了卧房。
“有劳。”谢识之接过茶盏。
“公子长得真好看。”看茶的小姑娘看着他,端着茶盘站在他身侧,“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外人。你和小姐好配啊。公子怎么称呼?”
“我叫谢识之。”
好似有春风吹过谢识之的眉心,万物复苏,风光旖旎。他含着笑,明眸皓齿,仙姿玉色。
“你就是谢文知?”小姑娘一瞬间看呆了,她很惊喜,“小姐在温都就经常提起你,她说你的文章写得很好、特别扎实,有机会一定要亲见。她还说你的《月夜》是这二十年来唯一能听的曲子。”
“谢谢你,我很开心能听到这些。”谢识之温柔地笑着,如和风细雨沁人心脾。谢识之受过的礼仪教育使他得体地做出了反应。只是颤抖的手,无时不刻泄露他澎湃的心chao。
小姑娘的心都乱了。恨不得把所有能换得他高兴的消息都倒出来。
陈谊带着一些书和纸张,将谢识之请进了客房,没有关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