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了谁?」
她手一顿,听出他弦外之音,眼角微挑:「随我么?」
他扯开嘴角:「我可没说。」
栖迟知道他分明就是那个意思,眼一扫而过,轻轻说:「我不也就在你面前大胆些么。」
余音未落,伏廷的手臂已经自后揽了过来,低沉的声音一下撞入她耳中:很久没见识你的大胆了。
栖迟一回头,就贴到了他身上。
做了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身体稍稍丰腴了一些,在他浑身紧实的身躯前,入了他怀,便软得如水如绵……
※
这之后,李砚在都护府里待了小半月才离去,还是因为政务繁忙,不得不走了。
天刚蒙蒙亮,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伏廷让罗小义带人护送一程。
临走之前,李砚藉口私底下与姑姑说话,又赐了一份丹书铁券给都护府。
栖迟拿到手很诧异,已经有一份了,何须再赐一份。
李砚说当初那块是先帝那里求来的,这才是他给的。他生在光州,长在北地,永远也算得是北地男儿,给北地足够的稳妥,就是给他自己多一个后背倚靠。
栖迟其实明白,他是知道她和伏廷有意远离皇权,多赐一道让他们安心。
……
李砚离去后,伏廷回到府门边时,拉了下栖迟,指了指门边停着的马匹。
栖迟不解:「什么意思?」
「早先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看看北地各处的,你忘了?」
她意外:「现在?」
伏廷点头:「你看圣人都能抽出空来,你我还能忙得过他不成?」
这些年不是北地就是商事,还有三个不省心的小傢伙,一拖数载,但他从未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总要履行。
栖迟不禁笑了,又朝府门里看了看,小声问:「孩子们怎么办?」
「放心好了。」伏廷朝她身后看去。
曹玉林走了过来:「嫂嫂放心去吧,我替你看着。」
原来是早安排好了。
她这才答应了。
……
当天,他们就从瀚海府出发,与李砚一样,微服出行。
虽在路上,但还随时关心着北地从各处收到的消息。
听说洛阳的河洛侯成婚几年终于有了后嗣,弄得洛阳城还为此庆祝了一日,可见其家族昌盛。
再后来,忽的又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年轻的圣人在回宫的路上挑中了个女子,要召入宫中。
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仆固部的仆固辛云。
收到这消息的时候,栖迟和伏廷正好就遇上了要赶赴长安的仆固辛云,彼此都很吃惊。
栖迟吃惊的是这消息,仆固辛云吃惊的是会遇上他们。
一片青翠的草坡上,旁边氤氲着一大片湖泊。
伏廷放马吃草,接受了仆固辛云的拜见。
栖迟在旁打量着她,几年过去,当年喜欢穿着一身五彩胡衣的少女已长成了个女人,眉眼间异族风情深刻,的确是惹人注意的。
莫非这就是阿砚看上她的原因?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和阿砚,是何时有的事?」
仆固辛云听完一下抬了头,脸上神情莫名其妙:「夫人说我们有什么事?」
栖迟看一眼她那头的队伍:「你不是都要去长安入宫了么?」
仆固辛云看看她,又看看伏廷,这才明白了:「难道大都护与夫人也相信了外面的传言不成?」
栖迟一怔:「传言?」
连伏廷也看了过来。
仆固辛云干脆将事情原委说了。
原来她这些年一直没能在部中挑选出个勇士成婚,但爷爷仆固京的年纪已经大了,老爷子想着能找个替代自己做部族首领的,就希望她早些选个男人,好接替自己。
然而仆固辛云始终没有合心意的,便想要自己接替仆固京的位子做首领。
仆固部还没有过女子做首领的先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她干脆下了决心,领着人去瀚海府里找大都护要禀明此事,哪知半道上队伍里的族人们又闹腾起来,各执一词,很是不快。
她冷着脸在马上压着怒气时,恰好有车马队伍经过,错身而去的马车忽然停下,她看过去,就见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来。
对方看了她一会儿,说:「好巧,多年不见,竟在此遇上。」
仆固辛云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才认出他来,只因他模样比起过去变化太多了,过去不过是个少年郎,如今已算得上是个男人了。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他已是帝王,赶紧下马跪拜。
队伍里的人一听说是圣驾经过,顿时不吵闹了,全都跪了一地。
李砚询问起事情缘由,仆固辛云本不大想说,但据说欺君是死罪,只好还是说了实话。
车中安静了许久,随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