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没跟他出宫,他在宫外还挺馋这一口的。
动摸一块,西摸一块,塞嘴里边嚼边听大师傅指点。
连翘与荷菱怕大师傅忍无可忍,拿锅铲铲沈禾,憋着笑给大师傅端茶。
当然,大师傅是不可能真有胆子铲他们小公子的,顶多心里对小公子没好气的哼几声。
不知道是不是有做长寿面的经验在前,沈禾学做糕点的时候,没大师傅想的那么糟心。
他专心致志的和面、调面,做好面皮后放馅料,捏样子。
最后小心翼翼的端着自己做的那盘子糕点,放进蒸笼屉子里,眼巴巴盯着等出锅。
连翘招呼他:“小公子,长安说殿下传信回来,还要耽误许久才能回东宫,让您先用过午膳再等殿下,别饿着肚子。”
沈禾有所预料,估计得等到晚上。
他去吃过午饭,满东宫溜达,最后溜达回戚拙蕴的书房,翻过两本策论,竟然也愿意坐下来认真看看。
好久没看过了,宋少傅下回得空来瞧他,考校他的时候,八成他又得听宋少傅念经。
沈禾长吁短叹,依靠在小榻上,烤着暖烘烘的炭火,捧书认真的看。
不时放下书,竖着耳朵去听外面是否有人回来。确认没人后,才继续垂眼看书。
太子一直没回来,榻上的小公子原本昂着看书的脑袋,逐渐耷拉下去,最后趴在小榻上陷入睡梦中。
他眉心轻轻蹙着,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快乐,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的忧愁。
里面是太子的书房,连翘如今不算宫女,不敢随便进去,叫上长安,才两人一道带着厚绒毯给小公子盖上,拿走他手中的书放在小几上,等他醒来再看。
连翘在小榻边看了好一会儿,长安唤她:“殿内炭火盆会及时添,暖着呢,不必担心。”
怀疑
沈禾一觉睡得不算好。
他总在做梦, 梦中血淋淋的,似乎是谁受了伤,又似乎是他死了, 一张一张的人脸轮换着在梦中出现又消失。
醒来的时候沈禾隻觉得自己太阳xue隐隐作痛,有种睡得太久的乏力感。
因为梦太讨厌,哪怕他醒来不记得具体内容, 仍旧觉得很疲惫。
窗外的天色暗下来, 蒙蒙的灰色, 沈禾记得今日没有下雪,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下午忽然天Yin了, 才这样暗。
沈禾掀开毛毯,从小榻上爬下去, 穿上鞋子往外走,边问书房外的护卫:“什么时辰了, 太子哥哥还没有回来么?”
门口护卫答:“回小公子,眼下已是酉时,殿下尚未回宫。”
酉时?
沈禾一愣, 那岂不是已经到天黑的时候了。
沈禾推门出去, 发现并不是变天, 天空仍旧是晴朗的,远天边的太阳早就沉下山,隐约能够看见银钩似的月亮。
沈禾没想到这个点, 戚拙蕴还没回来。
他醒了,连翘他们端着水过来, 让他洗脸醒醒神。
沈禾洗完后去瞧他的糕点, 早就蒸好了,看起来还不错。
沈禾背着手, 溜达到东宫外的宫道中,走来走去,想着等戚拙蕴回来。
然而快到落钥的时候,戚拙蕴都没能回宫,只是再次派人回来,让沈禾不要等着,用晚膳就是。
这么忙么?
沈禾有些不是滋味。
小太监瞧着沈禾,小心问:“小公子,可要通知厨房去备膳?”
沈禾呆了会儿,低下声音,丧头耷脑的:“不了,不必折腾,马上要落钥,我要出宫了。”
他叫长安:“若是哥哥回来了,你们记得让他用膳就好,生辰礼放在他书房中,记得看,我便先出宫了。”
长安忍不住说:“小公子,要不今夜您留在东宫宿下就是,太子殿下想必是极高兴的……”
沈禾摇头:“不了,再见再见!连翘,咱们走吧!”
长安隻好不再劝,将人送出东宫,跟着走了好远才回转。
沈禾趴在车窗上,荷菱想法子想逗小少年开心些:“小公子得亏出宫了,若是太子殿下回来,尝到您做的糕点,取笑您可如何是好?”
少年往日里听见这种话,必然要不服输的争论,说他做的也不错云云。
今日的沈小公子却只是趴在车窗上,瞧着马车外的宫墙金瓦,听车轮在石砖上骨碌碌滚动,偶尔压过没有融干净的碎冰,发出“咔嚓”脆响。
他靠着自己的手臂,小声说:“都冷掉了,他太忙了,没有空回来吃的。”
连翘扶着他的衣领,往上提高些,免得风灌入领口:“小公子最近似乎时常不高兴?若是有什么忧愁,可否说与奴婢们听听,让奴婢们为您想想解决之法呢?”
沈禾听见连翘担忧的话,他张嘴,小声说:“我……”
“我”了半晌,没能说出下文。
沈禾想,他还有段时间才会离开京城,现在告诉连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