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刮起来,沈禾哪些不听话的碎发又开始随风飘扬,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张示自己的存在感。
沈禾很是恼火,要去拽自己的碎发时,隋云行后退半步,微微颔首道:“小公子快些回去吧,外头寒风冷冽,待来年开春,我自福州归京,为小公子带福州特产。”
沈禾想着人家马上要赶车回老家,不能再耽误,说不定不是他约,人家本来今天不用出来满街晃荡,是有时间买东西的。
他隻好提着自己摆摆手,露出个笑:“好好,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既然如此,提前预祝你新岁康健!来年开春再见!”
说完扭身,顶着风一路从路口跑回门口,进了宅子大门。
忠言慢半步,向隋云行行过一礼后,也跟着沈禾飞快离开。
巷口瞬间变得空荡荡,隻不远处巷口偶尔能够看见人影路过。
寒风呼啸声都变得格外鲜明。
隋云行站在原地瞧了好一会儿,车夫叫他:“公子,咱们不走么?”
隋云行缓缓呼出一口蒙蒙热气,低声说:“走。怎么不走。”
隋云行上了马车,车夫问他:“公子,您稍后便要回福州,咱们是不是得快些?您坐稳了。”
隋云行没有出声,默认了车夫挥鞭赶马。
他手中还拎着沈小公子前不久买栗子糕时,带给他的一份。
油纸包在寒冬里隐约还剩下零星余温。
还真是,完全不会遮掩自己的目的。
沈禾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推门进去意外的瞧见了个高大的黑衣青年,背对着门口站立,伸手拨弄他养在屋内的花。
沈禾惊喜万分:“哥哥!”
戚拙蕴回过头来,眉眼里溢出温软的神色:“禾大人在外头玩了一天,舍得回来了?”
沈禾实在是很久没能与戚拙蕴见上面,以至于他现在都不管什么自己要避嫌,要压製自己的感情种种,只顾得上高兴。
少年的雀跃简直要化作实体从他身上冒出来:“我又不知道你回来,要是早知道,我今天一定不出去,守在家里等你!”
他搂着护在怀里的栗子糕,塞进戚拙蕴怀中:“哥哥你那么忙,现在怎么有空出宫,是终于忙完了吗?”
难不成老皇帝挺过来了,还能再熬两年,所以戚拙蕴终于能松口气,有时间跟他见面?
戚拙蕴低头瞧少年毫不犹豫塞进自己怀中的栗子糕,翘着唇角勾起绑油纸包的麻绳,瞧他鼻尖被冷风吹得红彤彤,抬手屈指捏住他的鼻尖。
触手冰凉。
沈禾被捏住鼻尖,想要后退,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愣在原地,呆了几秒。几秒过后再退,反而显得尴尬。
于是隻好任由戚拙蕴对他做这样亲近的动作。
青年的指骨比他的粗许多,指腹与指侧的皮肤带着层茧子,有些刮人,但格外的暖。
一小会儿的功夫,冰冷的鼻尖恢復暖意,沈禾说:“好了好了,暖和了!”
说着便去拍戚拙蕴的手。
戚拙蕴揽住他的肩头,推着人往小榻边上走,顺手将油纸包放下后,勾着少年大氅系带解开,忠洪立马上前接过。
戚拙蕴问:“你今日去见你哪个朋友了?听连翘说,你这几个月结交了新朋友,时常出去与人玩。哥哥忙得没有空来常陪你,都不晓得我们禾大人认识了什么新朋友。”
沈禾摘掉帽子,给手哈气后搓自己同样冰凉的脸蛋子,蹬掉鞋子盘腿坐上小榻,半趴在小几上,接过戚拙蕴给他倒的温热茶水,咕咚两口下肚后松口气说:“是之前冬日时候,在巷子里救过的一个人,我跟哥哥你说过的。”
沈禾不好说自己交这个朋友是有目的的,想着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好在戚拙蕴并不深究沈禾到底与沈禾人结交。
只要他家的不受欺负,不被带坏,什么人都没妨碍。
两人好不容易见上面,凑在一起许多话要讲。
戚拙蕴话虽不算多,耐不住沈小公子什么都想要问一嘴,他也什么都敢跟沈禾讲,全然不觉得大堆的朝堂事务辛密不能往外透露。
至于沈禾自己的事,那都无需戚拙蕴多问,他自己就压不住分享欲,叽叽喳喳便倒了出来。
沈禾说了一会儿,开始嘀咕:“哥哥你这样忙,怎么宋少傅一点儿不忙,他不应该在东宫帮你吗?”
戚拙蕴顿时失笑:“怎么?宋少傅考校禾禾的时候,禾禾挨教训了?禾禾若是自己松懈功课,哥哥可不会护短。当初是你自己闹着不去太学,哥哥应允你,若是如此让我未来的状元郎落榜,我可就追悔莫及了。”
沈禾痛苦面具:“我有好生读书,但我也忙嘛,毕竟我也是有身家事业要忙的人,下面许多铺子等着我查帐呢。”何况状元是没影儿的事,根本没可能,偏偏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会考状元,旁人不知,太痛苦了!
戚拙蕴可不吃沈小公子耍赖这一套:“哦?是么?那禾禾从前管铺子查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