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丰帝倒下得太突然,殿中伺候的内侍们顿时大惊,纷纷扑了上去,扶人的扶人,传太医的传太医。
紫垣真人大步出来,掐着指尖神色凝重道:“竟这么快就应验了!”
其他人此时已经顾不上他说什么,手忙脚乱将人抬到了龙床上去。
等太医匆匆赶来,又是施针又灌药之后,折腾了一个时辰,隆丰帝才恢復意识睁开了眼。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尝试了几次之后,才艰难拚凑出一句话:“朕……这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口齿不清的发音,隆丰帝眼中已有惊色。恐惧让他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但紧接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也动不了!
越是如此,他越是惊惧,挣扎许久才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太医的手,目眦欲裂地看着对方。
被抓住的太医见他情绪激动,连忙道:“陛下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又没休息好,才有轻微中风之兆。辅以针灸汤药调养,尚可恢復许多,切莫再情绪大起大落!”
听闻可以恢復,隆丰帝这才不那么激动了,隻又艰难地开了口:“治、好!”
太医战战兢兢地领命,连忙让人将煎好的汤药端上来。
汤药是殷慈光亲自端来服侍他喝下。
见隆丰帝喝了药后情绪平复下来,太医们便到外间去商议后头的治疗方案。内间便隻留下了高贤等心腹,以及紫垣真人。
隆丰帝Yin沉着脸看向紫垣真人。
紫垣真人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隆丰帝恨恨咬牙,心里骂了一句贱人,艰涩道:“真人……法事……驱邪!”
他说得简略,紫垣真人却是听明白了,颔首道:“陛下且放心,贫道回去后便开坛做法。”
皇帝中风的消息到底传了出去,几位皇子还有朝中重臣纷纷前来探望。
隆丰帝调养了四五日,已经能起身,只是中风是不可逆转的,如今他虽然还能动,但面部却无法再做表情,说话也还有些口齿不清。身体更是远远没有从前灵活,双手连拿东西都还有些困难。
太医日日施针喂药,却也无能为力。
隆丰帝心里窝火,却唯恐太过激动反而使病情更为严重,又硬生生忍耐下去。
瞧见太子领着三皇子以及几个老臣过来时,他面色扭曲一阵,却知道此事无论如何是压不住的。
他故意召来殷慈光和薛恕,伺候在自己侧。
而太子、三皇子还有几个朝臣却站在榻前。虽看上去平和,实则两边泾渭分明。
隆丰帝斟酌着言辞缓慢道:“太医说朕这病得静养,不能再Cao劳烦心。日后朝中诸事便交给太子,由太子监国。”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殷承玉,见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能将这几日思虑妥当的布置一点点道出来:“但朕也心疼太子,担子太重也不能叫太子一人挑着。便让安王与薛恕替太子分担一二。朝中诸事由安王协理,太子定夺。最终再交由薛恕呈报于朕。”
他打算得好,将太子与安王架起来,让这兄弟二人去争,再有一个两边都不沾的薛恕从中监督。
如此即便让太子监国,大权仍握在他手中。
众人都能瞧得出这决定不太妥,但谁敢质疑皇帝的决定呢?于是众人只能领旨谢恩。
唯有从始至终未被提及的殷承璟攥紧了拳,眸色Yin郁。
从干清宫出来,殷承玉与殷慈光在宫门前分别,殷慈光朝他拱了拱手,似想说什么,又最终没说。
殷承玉回以一礼,转身回了慈庆宫。
回慈庆宫没多久,薛恕便寻了来。
殷承玉本也在等他,见他来了便挥退了伺候的内侍,问道:“紫垣真人那边加重药性了?”
隆丰帝这中风实在蹊跷。
自从丹犀冬狩那一病之后,隆丰帝便开始格外惜命,不仅不再常召美人,还开始跟着紫垣真人修身养性。加上之前为了让紫垣真人的说辞更有可信度,殷慈光侍疾时日日替他推拿也确实对身体有些益处。
隆丰帝身体败得也就没那么快了。
而且他不近美色,德妃那边的苏合香就派不上用场,加上文贵妃又出了事,如今就只剩下常服的丹药在起效。紫垣真人谨慎,生怕药性重了会被太医发现丹毒背上弑君的罪名,是以进展比他们预料中还要慢一些。
这一次隆丰帝忽然中风实在始料未及。想想上一世这个时候,隆丰帝靠着服用丹药可还Jing神着。
薛恕摇头,他并未让紫垣真人加重药性。隆丰帝迟早都要死,如今早一些晚一些影响并不大,便没有冒险行事的必要。
“我已经问过太医,没发现任何异常,许是命该如此。”
殷承玉思索了一会儿,便也放下了。不论这其中有没有蹊跷,与他们都无关。
他又说起了另一件事:“老三那边怕是要有动静了,乌珠那头有消息吗?”
今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