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手指摩挲过纤细脖颈上凸起的喉结,薛恕垂首去吃他的耳垂:“从前殿下两三日不要,就想得厉害吧?”
上一世他是个阉人,既害怕他会鄙夷自己,又害怕他得不到满足去寻旁人,只能卑劣地用尽手段让他离不得自己。再加上有一次殷承玉出宫时不慎被人下了药,他们在宫外滞留了数日后,虽解了药性,殷承玉却从此变得极为敏感。
虽然他从不肯承认,但那些颤抖的欢愉却做不了假。
提起前尘前事,殷承玉转过头去,有些凶狠地咬了下他的唇,没有回答他的话。
三日之后,殷承玉领百官前往皇庄春耕。
皇庄的田地早已提前翻整好,抵达之后,殷承玉换了一身便于劳作的布衣,便下地耕种。
太子都亲力亲为,文武百官更不敢偷jian耍滑,老老实实各自更衣,领了秧苗下地插种。
从上午忙碌到傍晚,田地里种上了嫩生生的秧苗,绿油油一片,瞧着十分喜人。
殷承玉瞧着不少年岁大的老臣苦着脸直捶腰,却不敢喊累,十分体恤地放人去休息。
自己亦回了屋中沐浴。
薛恕一边给他捏肩,一边汇报正事:“已和乌珠定下了见面时间,明日酉时正。”
春耕结束后,殷承玉还要在皇庄停留几日。时间并不紧迫。
但薛恕偏偏将见面的时间安排得如此紧密……殷承玉眼珠往后斜了他一眼,嘴角勾了笑意。
次日,借着巡视皇庄之由,殷承玉与薛恕暗中去了宿荷别苑。
宿荷别苑虽名为别苑,实际上是一处占地极广阔的庄子。
整座庄子依山而建,山脚是宽阔的马场与湖泊,山腰是鳞次错落的院落,最顶上还有引下来的温泉,不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都十分宜人,是不少京中贵人玩乐的好去处。
乌珠所居的院落位于山腰最高处,占据地利,不必怕被人窥视,私密性极好。
小童引着两人进了院落,便守礼地退了出去。
院落里面,便是乌珠带来的人了。
相貌俊秀的侍从行了礼,为二人推开了内室的门。
幽幽的暖香浮在鼻端,殷承玉迈步入内,就瞧见乌珠斜斜倚在罗汉床上,两个相貌出众的男子一左一右簇拥在她身侧,姿态狎昵。
殷承玉微不可查地皱了眉,乌珠却并不以为意。她拢了拢衣襟端坐起身,笑yinyin地打发了两人出去。目光在薛恕身上顿了一下,才收敛起有些轻浮的神色,望向殷承玉:“不知殿下约我至此,是想谈什么合作?”
乌珠的境遇看起来比想象中好太多。
殷承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这颗草原上的黑珍珠没有半点柔弱,甚至十分柔韧,如同草原上的野草般顽强,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为自己谋求利益。
这是个聪明且有野心的女人。
殷承玉对双方合作的可能更有把握,从容不迫地在她对面坐下,方才缓声道:“广袤的草原才是烈马的归宿,公主难道甘愿就这么被圈养在后宅么?我那个三弟的野心不小,不论成败,公主日后的结果恐怕都不会太好,难道就不想为自己谋一条后路?”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只要想起殷承璟那个窝囊玩意儿,她就觉得犯恶心。丹犀冬狩时她就不太瞧得上对方,成婚之后眼见着对方露出真面目,就更恨把自己和殷承璟凑做一堆的薛恕了。
只是如今她只是个和亲公主,在大燕势单力薄,不论是太子还是薛恕,都不是她有能力对付的。
乌珠目光凶狠地看向立在一侧的薛恕,皮笑rou不笑道:“我如今的境地是拜谁所赐?不正是太子身边养的狗干的好事??”
她嗤了声,喝了杯冷酒才勉强保持不太失态:“现在太子这是来猫哭耗子么?”
殷承玉并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反而是薛恕目光不快,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森冷的目光锁着乌珠。
早在丹犀冬狩时乌珠就领教过他的Yin险狡诈,见状顿时面露警惕,下意识握住了缠在左手袖中的鞭柄。
沉默的对峙中,气氛霎时剑拔弩张起来。
殷承玉侧首瞧了薛恕一眼。薛恕当即松开手,隻野兽一样凶狠的眼睛仍然锁定在乌珠身上,充满威胁性。
乌珠见状笑起来,眉毛挑起充满挑衅地看着薛恕:“倒是只听话的狗。”
薛恕神色淡漠,无动于衷。
倒是殷承玉又抛出一个诱人的问题:“公主当真没想过重回草原?那里才是你的战场。”
乌珠自然是想过的。
当初阿哈鲁带她来参加丹犀冬狩,让她设法勾引太子与大燕联姻时,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留在长久留在大燕。
汗王迟早要南下,而她则需在南下之前,留在大燕为汗王提供足够的情报,同时将大燕这潭浑水搅合得更浑浊一些。
待鞑靼勇士的铁蹄南下之时,就是她回归草原之时。
草原儿女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