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前台“嘁”了一声,“那是不用自己努力就拥有别墅豪车的傍上郁总的oga?”
女孩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对方龌龊,脸上倒是笑道,“别看那人年轻又漂亮,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庄生娱乐的庄云生,咱郁总是富二代,人家是自主创业的富一代,不比郁总差的!”
男前台嘴角不屑的笑容一僵,心里那股嫉妒的火还没完全燃烧起来,就全都散了。
李愿把庄云生迎进总裁办公室旁边的贵宾招待室,安排人张罗茶水点心水果,庄云生则靠坐在床边夕阳照得到的单人皮沙发上,一条修长的腿闲适地搭在另一条上,脚上的鹿皮短靴鞋尖斜着,优雅地不指向人,一手撑在扶手上,衝李愿笑了笑道,“不敢麻烦李助理,我自己来就好。”话是这么说,他却隻坐着纹丝不动,身上自有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小觑,不自觉地想为他服务更多,尽管他现在穿着随意,并不是生意场上正式的穿着。
李愿客气地安排好一切,站在一边指了指隔壁解释道,“郁总早就交代了要提早下班,只是没想到代理商突然有急事找过来,不过您不用着急,应该很快就好。”
庄云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意似的问道,“有麻烦?”
李愿“嗨”了一声,“都是小事,很快解决。”庄云生就没再细问,隻用白皙的手指端起茶杯,慢慢啜饮,茶杯白玉的材质,衬得他手指皮肤更加莹润剔透,指甲是那种Jing致修剪过后的健康透亮的样子。
李愿的目光从对方的手指挪到他脸上,这张脸属于庄云生,也属于郁崇已逝的妻子齐可人。当初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庄云生时,李愿和自己老板一样震惊,他面上还能镇定地劝说郁崇,但心里在惊涛骇浪翻山倒海,这种情况太过诡异,让一直保持理性的他无法不在意。
他甚至为此在郁崇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做过一番详细的调查,但结论让他必须接受,齐可人确实死了,庄云生也确实是从小就长着这张脸。
尽管过于巧合,但事实就是这样,李愿只能接受。
同样一张脸,在不同人的身上却是完全两种感觉。如果庄云生安静下来,低垂着眸子不语时,这些时候,他和齐可人简直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是很相似的。
但是,当他抬起眸子,用那种庄云生独有的不属于oga式的锐利看向你时,那种相似的比率会迅速降低,当他笑着开口说话时,庄云生和齐可人简直完全不同,尽管五官一样,但你就是知道,那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李愿万万没想到,这样一张脸上,竟然会有这样有气势的表情。在过去,这张脸明明是含蓄、谦卑、畏缩,还有无奈、懊丧和似有似无哀怨的混合表情,那样的齐可人是暗淡的,没有光彩的,至少在李愿这里,他觉得,齐可人是远远配不上郁崇的。
他是郁崇的好友,因为讚同郁崇的志向,也因为郁崇欣赏他信任他,所以,才从好友走到上下属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他和郁崇在公司维持着上下属关系,在私下里,他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郁崇骄傲却也自卑,他手机里有很多电话号码,公文包里有很多名片,但真的称得上朋友的不多,能称为好朋友的,只有他李愿一个。
郁崇是有抱负的人,他有能力,也有资本,无需讳言,他的家境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优势,李愿自己家庭普通,但并不因朋友家境好而产生任何异样情绪,在他看来,这甚至属于天赋的一部分,是令人羡慕但不需要嫉妒的。
李愿认为,郁崇为了反抗母亲的安排而娶齐可人,算是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走错的唯一一步棋,他应该娶的,是一位知书达理、外貌惊艳、家世背景同样显赫的oga才对,比如白家的小少爷白清,而不是暗淡普通的齐可人。这件事他没能阻止,但婚姻只是一种契约,可以结,自然也可以离,所以李愿劝过无果之后,就没再发表意见,隻冷眼看着这位不合适的郁家少夫人走马上任,一路败北,狼狈不堪。这是必然的结果,李愿对齐可人没有反感,甚至感到些许同情,但他从来不是惜弱的人,他早就想到这两位最终不会长久,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那样惨烈的结果。
郁崇在齐可人死后,整个人都变了,在工作上,他更加拚,也更加果断、不讲情面,但在私底下,他越发沉默寡言,李愿好几次在酒吧里找到醉酒的他,他有心劝解,但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发生那样的事,即使是自认冷静理智的他,代入想想,也是无法接受的。
一开始,郁崇疯狂地寻找齐可人遇害的线索,想要找到伤害齐可人的人,但在久寻无果后,他渐渐开始相信警方给出的自沙结论,他开始寻找自己的原因,开始忏悔,更加痛苦,更加暴戾,直到再后来,他开始Jing神恍惚,他对李愿说过,他每晚都会梦到齐可人来找他,那时候,李愿看见他眼睛里含着泪。
再后来,郁崇似乎开始慢慢接受现实,他身体不再继续消瘦下去,长了些rou回去,也不再去就把买醉,不再在没外人的时候表情哀戚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的状态,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